12月24日,成都的天气急转直下,冷风吹得人脸生疼,街上的银杏叶也簌簌作响。22岁的安徽女孩林悦(化名)躺在恒温病房,看不见楼下变化的街景,也见不到她刚出生的孩子。 小时候,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她,曾被父母送人收养。15岁那年,经手术治疗后,病情基本稳定,父母与她相认。后来,到上海打工时,与乐山小伙龙强(化名)相识,很快也有了身孕。( e6 e6 Q O( b
当家人沉浸在高兴中,准备筹划来年的婚礼时,林悦却突然开始咳血。很快,男友一家把她送往成都救治,她一直坚持着保住孩子,并在冬至产下一名男婴,可病情却越来越重。
+ B. f% w* B3 n- ], x3 b 病房外,公婆抱着孙儿抹泪,称会一直陪伴林悦。可远在上海的父母,得知女儿病危近一周,却迟迟没有出现……) M* c4 l; N$ P7 N+ c% L9 j/ h0 }
自从怀上宝宝后,22岁的林悦更爱笑了。3 U9 e9 B1 {5 {
12月18日凌晨2点,乐山马边县,爱笑的林悦却皱紧了眉,伴随一阵剧烈咳嗽,一口血被她吐了出来。意识到情况不对,未婚夫龙强立马将她送往医院治疗。后来,又辗转来到华西妇产儿童医院救治。8 [3 v# Y/ V0 M4 G @: a6 F M
“医生说很难保证母子平安。”龙强一家决定先保住大人,可林悦第一次变得“固执”,“她坚持要保孩子,不管是有好危险。”* Y t9 n) k+ |1 E
12月21日凌晨,她被推进手术室进行剖腹产手术,早产下一名4斤8两的健康男婴,但初当人母的林悦,不仅不能亲手抱抱孩子,而且还处于命悬一线。
. P. v( S- _& i" n$ v “现在不仅有心脏的问题。”龙强拿出三张病危通知,以及一份诊断书,“妊娠合并先天性心脏病。室间隔修补术后,右房扩大,重度三尖瓣反流,重度肺动脉高压……”
X/ G T3 ^$ `+ I, H& ~; U" \ 目前,林悦在ICU重症监护室,每天需靠抢救性药物维持。
* K5 g, ^6 j' M G. _ “下午4点钟,能看媳妇一次。”24日下午3点,龙强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翻看着手机里存着的合影。- O3 n$ R' t, O
“她很爱笑,从来不会抱怨。”2014年年初,在上海打工的龙强,与一餐馆服务员林悦相识,“那时候都在玩轮滑,我们互留电话后就认识了。”& ]' d: y9 e. a) d1 {
在相处大半年后,林悦才向他吐露了藏在心底的秘密。“她小时候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被父母送给人收养了。”后来,继父找到了人生的另一半,她又被交给爷爷奶奶抚养,“15岁的时候,政府出钱为她做了手术,病情才算稳定下来,父母才和她相认。”# R' n* G2 T% b0 n: {& P h3 j" N1 x
“我当时很震惊。”龙强不敢相信,眼前阳光活泼的女朋友,竟然有这么一段坎坷的经历,“最惊讶的,还是从没见她抱怨过。”* G) B" g* ?# T/ A/ Z+ ^
“她没抱怨父母曾抛弃她。”龙强说,她时常会打电话问候父母,“比如天冷了,会提醒父母保暖,逢年过节会发去祝福。”
* U$ o$ t; f: K 相处一年多后,龙强有些忐忑地,把她接到乐山老家见父母。
0 ?7 b4 b$ S) z7 w “家里条件不好,还担心她看不上。”回家路上,林悦像是看穿他的心思,捏紧了他的手,脆生生地叫叔叔阿姨,“还帮着做饭、洗碗,忙上忙下,一家人都很认可她。”
" l- l; ^' v1 m- Y “孩子很乖巧懂事。”龙强的母亲卢淑琼(化名),抱着孙儿又抹起泪,“那种懂事不像20来岁的姑娘,不嫌弃农村里的生活,啥事儿都抢着来做,说我们辛苦这么多年,也该享福了。”- H& W# t5 ^: x
打从到了龙家,煮饭、洗完、洗衣服,都被林悦主动“承包”,“而且我们外出做工,她还会打电话提醒,要记得吃饭、穿衣。”卢淑琼说。' q* o1 m( P. X6 ~. U2 w8 n& t1 U) t
“以前担心婆媳关系不好处,没想到上天送了一个好儿媳给我。”卢淑琼说,自从知道林悦经历过的坎坷后,她更是把她当女儿来看,十分认可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全力治好她,不能再让她受累了。”* c- V- ^, }. e/ [! }- F
“爸、妈,我晚上要做手术了。”12月20日,躺在病床上的林悦,曾拨通了远在上海的父母手机,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平静,“嗯,好的。”, W. x. T. l, o- k
接下来一阵沉默后,龙强再没能忍住,一把拿过了电话。' {/ D3 Q$ ]7 C0 R, }
“她马上要手术了,你们能来看看吗?”0 s+ Y" Z1 @% i4 C' y
“我怎么知道在哪里,我们又怎么来?”2 q! f/ ?, b" \) l& s0 e
“在成都,坐飞机肯定能赶上。”
+ V3 E& f- n9 L “我知道在四川成都,我们都不方便。”. m+ H# q, l2 d. _. o7 Z0 a, v
“她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6 r7 o. M8 [- {+ W0 Q* C/ w “手术都有危险。她人现在是你们的了,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不管了。”: Q8 v2 x4 o/ w) J5 p; ^
电话挂断了,龙强全身像泄了气,“想不明白,天底下咋会有不管女儿的人?”这时候,他再想起“耍朋友”时的事,“平常没见她父母打电话叫她回家吃顿饭,而且她还有姐姐弟弟,但父母很少让他们接触。”
* K* c; p1 d! ?# C, X4 t 24日晚7时许,记者与远在上海的林悦父亲林先生取得联系。电话里,林先生承认确为林悦的生父,小时候因家庭困难将她转与他人收养。 “不是我们不关心孩子。”林先生说,自从和孩子相认后,夫妻俩就一直遭到“冷漠”,“平常很难跟我们联系,一联系就会提钱。” 林先生说,亲情彻底被撕裂,还是因为孩子太叛逆,“私自决定了终生大事。” “原本我们要为她找一门近点的亲事,一来是方便照顾抚养她长大的爷爷,二来也是离家近点好,可她偏偏不经我们同意,私自就定下了终生,还到了怀孕、生病了才告诉我们。”林先生说,既然她待父母如此冷漠,“那这份亲情也就没了,今后她的生死与我们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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