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常州失独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正常人永远理解不了我们的失控

无聊无知无趣

7 o" g6 ]/ L3 h; }) _' k失独家庭，是指失去了家中独生子女的家庭。尤其是四五十岁以上夫妇组成的，已经没有再生育可能的家庭。近日，记者走近这一人群之后发现，这些心灰意冷的父母，只能靠着对孩子的回忆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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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I1 L( q- n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许多家庭拒绝采访，他们说，旧事重提会让他们再次崩溃。从社区辗转了解到一些人的生活。有的害怕触景伤情，已经离开了原住址，搬进新家；有的整天抱着一只狗，在小区里转来转去；有的失去爱子十多年，依然没有走出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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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女儿弥留的一幕，徐勤坤还会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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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岁的徐勤坤在老伴和女儿相继去世后，重组了家庭。表面上，他与同龄人无异，还幽默地拿记者打趣：不接受“假”记者的采访。相较于许多失独老人，徐勤坤算是恢复得好的。

　　回忆女儿的情况，徐勤坤很平静。女儿婷婷在2010年去世，当时，她29岁，刚生完小孩1个月。就是说到女儿弥留的一幕，他有些失控地站起来，背过脸去，说要给我们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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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n2 r4 t3 y" L/ `8 r　　生完孩子，婷婷经常感觉呼吸困难。一家人都以为她是产后虚弱。去医院体检，各项指标都正常。后来，病发再送医院，一切都迟了。

　　“我是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走的。”徐勤坤说，婷婷死于窒息，当时她躺在医院的床上，身上插着管子，一口气没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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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 p& x5 i0 p　　女儿走后的这两年，徐勤坤形容自己的生活为“混日子”，每天就在回忆中度过。走不出回忆的阴影，没有什么能够替代“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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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把女儿架在肩膀上，送她去上幼儿园，从龙船浜走到青山桥。女儿不怕疼，带她去打针，别的小孩哭得震天响，她就很乖地捋起袖子。”徐勤坤说，看到女儿的同龄人，也会提醒着他：女儿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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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a1 K; D/ ^% U3 P7 }" q　　小外孙跟着女婿过，偶尔来看看他，这是徐勤坤生活中唯一的安慰。有时候，他会想当然：如果年轻的时候没有流掉另外的一个孩子，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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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J, e# R, ?" {, Q' M, l$ }　　对于徐勤坤来说，上网，玩QQ游戏，打牌，搓麻将都是消磨时光的法子。每个月社保2000余元，独生子女家庭伤残死亡家庭特抚金150元，他觉得，只要不生大病，还可以继续糊弄下去。

　　一闲下来，儿子的音容笑貌就会在眼前浮现

& a! S! s0 v5 v$ a2 F　　龚菊英今年60岁，和老伴两人住在花园二村。儿子是在2008年6月6日走的，没能看上心心念念的奥运会，这是龚菊英的遗憾。老两口替儿子圆梦：一边哭，一边看完了奥运。

) s( ~9 M/ w# u5 l: s  o　　儿子走得很快，连续两个月发烧三次，去医院检查，被告知心脏被细菌感染，有生命危险。儿子抱着搏一搏的心态上了手术台，似乎有预感，上手术台前，他特意向岳父岳母和父亲交代了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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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 w, i6 s9 a1 I$ O8 i) C　　进了手术室后，他再也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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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o1 q: s0 w( ^& W3 v; M4 O　　经受不了打击，老伴的头发一夜白了，爽朗的龚菊英患上了抑郁症。随后就是一直生病。支气管扩张，肺上查出了肿瘤……

$ S8 }; x% ?. B　　4年了，小院落里架起了葡萄架，种着葱蒜还有一些其他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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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9 M( u* l% x) `5 L5 i　　“没事做的时候，种些东西打发时间。”把孙女拾掇好，接送孙女上学，烧饭，洗衣，做家务，龚菊英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因为一闲，就要想儿子，一想，就要陷入无边无涯的痛苦。

　　龚菊英对小孙女很溺爱。小时候经常打儿子，成绩不好要打，不听话也要打，逼着儿子要成材。如今，这是她最后悔的事，有这时间怎么没多做点好吃的给他呢！“我对孙女的成绩没要求，只要她好好地活着，让我们感觉生活还有点奔头。”

: w2 p$ d( M3 @. X' y& h0 T; e　　小院里经常有一些陌生的年轻访客，是儿子的同学、朋友。“特别厚道，又讲义气。”这是他们心中的他，和她印象中那个寡言、内向的大块头不太一样。他们会陪老两口聊聊天，聊聊上学时候的趣事，龚菊英欣慰又惆怅：要是儿子还在，是不是也该这么成熟、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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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D9 T% }$ A. ^+ x' O- Z5 x4 c　　4年了，一看到儿子的照片，龚菊英还是会止不住嚎啕大哭。其实，家里儿子的照片，早就被老伴悄悄地藏了起来。但是他不知道，龚菊英也藏了一张，在枕头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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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区里的老人经常聚在一块，聊聊以后养老是跟儿子过，还是去养老院过。不过，龚菊英想都不敢想。手术花去9万多元，加上之前给儿子看病又欠下一笔债。一家人的生活拮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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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U" W1 Z" M( g女儿永远15岁，自己却渐渐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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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4 r& s0 ~; B7 x  T7 K　　“像我们这样的人，说好听点叫失去了传承，说难听点叫绝户。”说这句话的时候，48岁的陈脸上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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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课程表工工整整地贴在书柜上，不过女儿小田（化名）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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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的女儿在3年前死于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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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女儿不断地发热，吃了药，烧退了，睡一觉，又上来了。去医院查，也没查出问题来。最后一次发现问题，医院给安排住院，女儿还是自己小跑着进特护病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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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人允芬（化名）记得，那天，女儿回头跟她说：妈妈，我不能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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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芬安慰她：没事，妈妈会给你请假的。

　　10天后的一个早晨，夫妻俩接到了病危通知单。再见面，女儿的身体装在透明的隔离袋子里，总是憨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9 {6 T/ v7 D* B, E  J% E1 e　　3年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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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 B6 W& W4 e6 W　　允芬养了一条名叫“来来”的狗狗。这只活泼的狗狗给了两人一点安慰。去超市，头一件事要买狗粮，看到狗狗的玩具，也要买回来。每天晚上，给来来洗澡是必不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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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来来通人性的，他知道我们在说什么。”看到允芬哭了，狗狗踮起脚，舔舔她的手。夜里3点，书房的灯还亮着，来来会跑到陈腿边，坐下来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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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半梦半醒中，陈会一个机灵醒过来：几点了？是不是该叫女儿起床了。不久他又意识到：女儿再也不用上学了。

9 U; Z7 e1 a% j5 k( p2 n$ f6 U　　夫妻俩的身体在3年前垮了。允芬得了肾炎，陈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虽然才48岁，可渐渐地，爬楼梯都有些吃力。允芬在银行工作，女儿去世后，她开始疯狂地加班。“这样，我就有种错觉，我在上班，女儿还在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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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芬说，中国的父母活的就是孩子，说的是孩子，忙的是孩子，如今自己可什么都没有了。听着办公室的同事聊着小孩，允芬格外痛苦。“每天想女儿，想再看看她，再抱抱她。”

! u/ C- u8 B4 n" r! a/ d! {5 A　　这种感觉在逢年过节变得更加强烈。“人家是要过节，我们是过劫。”逢年过节，桌上一定会多摆一副筷子，烧的都是女儿爱吃的菜，可一顿饭下来，两人都动不了几筷子。

3 G, y+ j+ P! `. U1 v　　“我们的生活是一片空虚。”陈说，两人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对女儿的回忆。只要能平安地活下去，多一天在世上，还可以祭奠女儿。“否则我们一走，谁还会记得她，谁知道她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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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俩做好了未来的打算，两人走后，委托朋友将一家人的骨灰一起投到海里去。

  V1 h6 {5 P0 Y$ ?　　在一个纪念馆网站上，夫妻俩轮流写文章纪念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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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

非常了解，我的同学，因为渴酒，自己撞到息在马路边的汽车上，当场死亡，19岁，父母真是一夜哭白头{:6_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