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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1333789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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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19 22:45 | 显示全部楼层
大家伙,没见过
 楼主| 发表于 2012-4-22 17:4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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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4 22:2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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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曲径通幽 既疏且漏 差一刻八点,帅朗刚要打电话催催,见得货场通道里一辆器材装备车开出来,下意识的招着手,一眨眼看到了车里呲牙咧嘴的大牛,正笑着鸣着喇叭打招呼。 嘎声车停,大牛跳下车来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2-4-25 21:35
 楼主| 发表于 2012-4-25 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13337893019 发表于 2012-4-24 22:24
包吃住招数控水刀切割及数控等离子和激光切割学徒三名,仓管二名(中专业以上文化),锯床.剪板机操作工各一 ...

第51章 曲径通幽 既疏且漏

    差一刻八点,帅朗刚要打电话催催,见得货场通道里一辆器材装备车开出来,下意识的招着手,一眨眼看到了车里呲牙咧嘴的大牛,正笑着鸣着喇叭打招呼。

    嘎声车停,大牛跳下车来,屁颠屁颠奔上来,自打饮料上赚了个钵满盆盈,这会对帅朗可是推崇得紧,今天的事就是充分证明,一般情况下,就亲爹妈七点多都叫不起这货来,奔上来随手一扔车钥给了帅朗,尔后是大惊失色:“咋了,哥,谁打你啦?不想混了……”

    是额前那片於伤,在大牛看来说不定是挨了谁一板砖,帅朗顾不上和这位瞎扯,拿着钥匙问着:“东西呢?”

    “在车上。”

    “好了,那我走了,明天给你还车啊。”

    “没事,咱后勤处的车,你爱开就开着呗,回头油票拿来我找我舅给你报去……嗨,这就走啦?中午喝两盅去,好长时间没聚聚啦……”

    “喝个逑啊,程拐都喝进去了……”

    帅朗伸着脑袋斥了句,呼着开车走了,把大牛一个人翻眉瞪眼扔在当地,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今天帅朗是咋的拉,可从没见过帅哥这么严肃……不过知道程拐酒驾被交警提留走的事,想想也是,说不定帅朗心情不好的厉害,目送着车好远,这才缩着袖筒拉着衣襟回去了,这天气渐渐凉下去了,一眨眼,又心揪上饮料滑坡的销量,把帅朗给忘了。

    车驶过路口转进巷子,又驶了几分钟直到了这所老式小区的楼下,帅朗提着一包东西蹬蹬蹬上楼,开门,乍开眼前一亮,桑姐正对着镜子梳妆,抬头嫣然一笑间,让帅朗似乎觉得昨夜的潮未褪,素面白皙粉嫩的脸蛋配上两道浓似深黛的叶儿眉,较之赤裎相见时却是更多了几分风韵。

    “馋死你呀?跟上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嫣然一笑间,桑雅来了个女为悦己者容的得意,不过接下来的就不怎么好听了,直斥着帅朗:“床上的表现一点也不过硬……呵呵。”

    “穿上……我现在明白红颜祸水了,谁娶你,谁他妈非得英年早泄……”帅朗咽了口口水,扔过包衣服来,桑雅接到手里,起身,呶嘴给了帅朗个浅吻,逗了句,咯咯笑着进去换衣服了。

    换好衣服,眨眼把这身制服外套换到身上,很合身,桑雅穿好站到了镜前,深蓝色的工装,长裤,还带着帽子,一换整个人的形象大变,特别是长发挽起掖进帽子,整个人被制服衬托得很文静,庄重,从来没穿过,桑雅倒看得饶有兴致,出声问着:“帅朗,这是什么制服?”

    “铁路公交制服。”

    “穿这个干嘛?”

    “这都不懂,制服是第一道挡箭牌,为什么骗子都喜欢扮成医生、警察、公务员、国家干部之类的身份呢?那是因为在潜意识里,这些职业是高人一等的存在……。我爸说了,阶级观念在中国人的意识里从来没有消亡过,你不服气我给你找身环卫工的衣服你上街一趟,一多半人看你的眼光是怜悯的……”

    “稀罕呀,姐什么没扮过,这还用你教……啊!?”

    桑雅刚不屑了句,回头看着帅朗从卫生间出来,立时是失色惊叫了一声,愣在当地了。帅朗嘿嘿一笑,摆了个poss问:“帅吧?”

    很帅,桑雅咬着嘴,惊讶地点点头,眼光里甚至有几分恐怖在内……吓住了,帅朗正穿着一身鲜亮的警服,肩章、胸号、金属扣熠熠生辉,一看桑雅这表情,帅朗又教育上了:“……注意,想骗倒别人,你先得骗倒自己……你这种看到警察下意识一惊惧的目光一闪,有经验的老警察一眼就能盯上你不是块好料,比如我爸在火车上抓坑蒙拐骗的,其实根本不用费劲,几个警装的一路走过去,提留几个出来,十有**错不了……。甚至于有时候歪打正着,能揪出个逃犯来……眼光,要自然,你看到警察,要当没看见一样……”

    帅朗走上前来,给桑雅解释着表情上的漏洞,桑雅怎么也自然不出这一茬来,弱弱的问着:“你一大早出去,就是找警服去了?”

    “嗯,我回了趟家,把我爸的穿出来了……。不怕查,铁路公安和地方是分开的,普通人分不出来……准备好了吗?走……你得自然啊,你要不自然,我还不敢带你了,要不你坐家里等着?”帅朗问。

    这一问,桑雅倒不悦了,挽着胳膊不放了,帅朗笑了笑,被挽着出了门,出门便把桑雅的手拉开放过一边又是教导着:“你现在穿的是铁路公交制服,乍一看呢,和警服制式有点相似,这第一印像会让很多人的忽略……。不过你不能和警察这么腻歪,像同事,同事知道不?不是同床,要保持五十公分安全距离……。还有,你看人,别抛媚眼,怎么看来看去都像个小姐,靠……哦哟,别拧,疼死了……”

    俩个人嬉笑着,下了楼,不过桑雅倒觉得这话的确有点道理,毕竟自己接触过的生活方式并不算很多,很多层次也是自己所不了解的,而帅朗呢,似乎在这个上面,要比她强不少,最起码一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架势,让桑雅感觉,好像和自己记忆中见过的警察还真没有什么两样。

    八时,在聚仙茶楼吃早餐,大方大方、大大方方,一直是帅朗强调着内容,聒噪了一顿饭,出来时,桑雅学得挺快,倒还真显得大方了几分。

    九时,华艺商厦,帅朗陪着桑雅大摇大摆进商厦,原本这种过于公众的场合桑雅一般是不会轻易以真面目示人,在帅朗的左哄右诌下,还真陪着逛了一圈,偶而看看身上不同以往的打扮,渐渐的那份戒备放松了,或许是因为帅朗在身侧的缘故,根本没有什么戒备的。

    出了商厦,帅朗驾着铁路后勤处那辆器材装备车,绕行着街头,有时候还故意在交警、巡警车跟前绕一圈,第一趟遭了桑雅拧几把,帅朗解释着,要破除把自己定格为嫌疑人的心理痼疾,见了警察要大大方方,不管真的假的;第二趟,绕过个十字路口,停车的当会桑雅学胆大了,敢直视了……;第三趟,还笑着向一位巡警示意……;第四趟,无所谓了,不过桑雅却是指着骑摩托的巡警评价着:“咦?老公,我怎么觉得警察好像都比你还帅嗳?”

    “废话不是,咱山寨的和人家真货怎么比?走,不看了,再看你还得勾引真警察去……”帅朗调着车头,走了,自尊被伤了一下下。

    第二站,却是到了邮电大厦,车绕着大厦行走的功夫,桑雅指点着昨天是什么什么地方见到的梁根邦,帅朗却是眼光四下打量着,停车场正对的有几个摄像头,这个场景恐怕要给全录下来了,安排着桑雅坐在车里别动,自己却是大摇大摆下车,腋下夹了公文包,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办公务的警察,桑雅在车上看着,很快看明白了,自己同伙原来那装扮是貌似,而这位扮警察,简直是神似,比如人家进大厦门厅,是挺胸昂首,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一般人他都学不来的。

    进了门厅,帅朗掏着口袋亮了下警徽:“铁路公安处的,我们要调阅一下昨天上午六时四十分左右的停车场监控录像……”

    总台叫着保安队的来了,帅朗很大气的和这位保安队长握握手,寒喧了几句,又是正色说上了:“……高队长,据我们的掌握的情况,我们铁路警方追辑的一位抢劫嫌疑犯很可能入住了你们宾馆,怕影响你们正常营业,所以我们大队人马没来,先调用一下你的监控……”

    那位保安队长,客气的领着这位山寨警察,进电梯了……

    …………………………………

    用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桑雅看得是目瞪口呆,特别是俩保安把帅朗送出来的时候,那份恭维和客气劲道,比真警察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上了车,桑雅略有不解地问着:“你就不怕查你证件?”

    “这和你们骗汇时搞个穿警服的坐那儿是一个道理,人都有心理惯性,我要是骗钱去说不定他们会怀疑会细看看,可办公务,他敢怀疑么?”帅朗得意一笑,驾着车,驶离了这里,随行回来的还带了两张光盘,却是升级后的监控所做的备份,找了一个地方,把画面调出来,桑雅给帅朗指示着那位是梁根邦,那位是徐凤飞,第一次见,那张普通削瘦的脸让帅朗端详了很久,监控的水平相当好,虽然是远景,不过放大后能看到清晰的脸型和五官轮廓。

    “帅朗,你认他们干什么?”桑雅终于按捺不住问上了,不但指示的是谁,而且帅朗还在一家图片社冲印出来一撂照片,等再上车时,桑雅显得狐疑了几分,帅朗笑道:“总得认识吧,别人家站我面前我都不知道是谁,那多丢份……再说我就不找他们,他们肯定回头要来找我,我得先准备好呀?”

    “那你准备怎么办?”桑雅问。

    “他们这么一堆案底的能怎么办?能送进去就送进去呗,他们一进去,你一溜,都安生了……冲他把我装麻袋里揍一顿的事,捅他我一点都不内疚。”

    “呵呵……那你要送不进去他呢?”

    “送不进去他,那我把我自己个送进去,谁也没治?”

    “啊?你自首?”

    “什么自首,不能举报呀?你一走,没后顾之忧,我回头弄一堆消息到公安局,他们得把我当大爷供着,几相权衡取其重懂不?和这几个嫌疑人比起来,你那些案底就是毛毛雨了……。那玩意一掀,你就成漏网之鱼了,漏网的美人鱼,哈哈……聪明吧?”

    “嗯,凑合……不是说找身份去吗?怎么找?”

    “这不就去了吗?别说话啊,你一句话也别说……”

    聊了几句,对于帅朗的想法桑雅却是知道了个大概,揣度着似乎没有什么危险,这倒放下了几分心,不多会,车驶到了肿瘤医院,车停打完电话,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医院停着的功夫,桑雅听见帅朗打电话找谁,不解的问着这地方似乎和在长曷碰上做假证的不同,帅朗呢笑而不语,只安排着别吭声。

    神神秘秘了几分钟,就见得一位披着大外套缩着脑袋的爷们循着车号上来了,桑雅看着这像号街头混的痞子,帅朗一摇玻璃的功夫,那人却是一扭头,作势便走,帅朗在后面喊着:“老康,不认识了?”

    咦,那人回头,正是康医闹,细细一打量,来了个恍然大悟,上来直往车后钻,帅朗驾车发动的功夫,那人直埋怨着:“哟,我说兄弟,吓死我了……你穿这身干嘛,吓我一跳。”

    “康哥,你还怕警察呀?”帅朗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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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怕,是不想惹上麻烦呗,这年景混俩钱多难,让警察盯着,生意耽搁得心疼,要逮着,那得罚得咱肉疼,有点事犯人家手里,得揍得咱浑身疼,我就不能看见这身衣服……哎兄弟,你怎么这身打扮?”康医闹出声问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2-4-25 21:36
 楼主| 发表于 2012-4-25 21:36 | 显示全部楼层
13337893019 发表于 2012-4-25 21:35
第51章 曲径通幽 既疏且漏

    差一刻八点,帅朗刚要打电话催催,见得货场通道里一辆器材装备车开出来 ...


    “不是怕,是不想惹上麻烦呗,这年景混俩钱多难,让警察盯着,生意耽搁得心疼,要逮着,那得罚得咱肉疼,有点事犯人家手里,得揍得咱浑身疼,我就不能看见这身衣服……哎兄弟,你怎么这身打扮?”康医闹出声问着,有点惊讶了。

    “泡妞去啊,这衣服多帅气,你不喜欢,小姑娘们多喜欢……没准上了白上,钱都不付,哈哈……”帅朗一句玩笑化解了狐疑,后面那位咧着嘴哈哈跟着笑,不经意瞥了旁边坐着的桑雅一眼,笑声立止,心里嘀咕着这丫旁边就坐这么漂亮个妞还去泡妞,真是暴殄天物了。

    嘎然车停在医院后墙下,帅朗回过头来,问着:“东西呢?”

    “人长得什么样,得先见见,我得给你找个差不多点的。”康医闹很有专业素质地道。

    “就和我这位同事长得差不多……没她漂亮,你凑合着弄一个有七八成像的就成。”帅朗指指桑雅,打了个马虎眼。

    桑雅微微一瞥,异相立现,那货从大外套的腋下拽出来厚厚的一个大纸袋,瞟了桑雅一眼,帅朗干脆摸着桑雅的脸,扭了个位置,笑着对康医闹说着:“老康,你今天得优惠点啊,不能白让你看美女……哥这妞漂亮不?”

    “漂亮,漂亮……”康医院真心来了句。

    “那你看过一定忘不了了?”帅朗故意问,此时桑雅不悦的打掉了帅朗的手。



    那位康医闹笑着道:“放心吧兄弟,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您就把我当成太平间躺着的那些烂肉,根本不会说话。”

    嗯?桑雅狐疑了下,听懂了,这其中是帅朗在暗示,其实俩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康医闹在给俩人吃定心丸,意思是放心用吧,不会让别人知道……。厚厚的一摞身份证被翻了一遍,挑了一张,直递给帅朗,帅朗看了看,名字叫张茜茜,脸型差不多,确实没有桑姐漂亮,不过年龄上看二十七八岁,凑和了……递给桑雅,桑雅微微蹙蹙眉,有几成相似,不过明显还是差了点,后面的那位康医闹解释上了:“没办法二位,最像只能到这程度了,不过也没什么,有几成像就差不多了,派出所的大头像失真的厉害,就真人真证差别也是有的……这和办假证不一样,那玩意过不了的地方太多。”

    帅朗看看桑雅,桑雅勉强点点头,帅朗回头问:“其他呢?”

    “那,都在这里……”康医闹递过一摞东西来,一看,连桑雅这个外行人士眼睛也亮了亮,是一摞证明,户口本、学生证、居然还有中州辖区县城一所中学的学籍,家庭住址和人口都有了,再一翻还有一张办的银行卡资料,像这种休眠卡桑雅最是喜欢,只要一存钱就可以用,什么事都省了,看了看帅朗,这次衷心点点头了。

    “多少钱?”

    “3500。”

    “开玩笑吧?老康,净拣熟人宰?”

    “兄弟呐,我的真证和假证有实质性区别呀?就这证,你上飞机、住店、办驾照甚至办护照都没问题,那第四代防伪身份证,那可是货真价实从派出所办出来的……”

    康医闹极尽言辞自夸着自己的真证假用,桑雅却是冷不丁问了句:“有那么玄乎吗?确实有点贵啊。”

    “您二位知道这证怎么来的么?”康医闹解释着:“我告诉您二位,这可是真实存在的人、也是个真实身份。”

    “那撞车怎么办?”桑雅问。

    “这你放心,贵有贵的理由。”康医闹一摆活,说上了,敢情是中州的人口众多,每年的高考录取线比其他省份高出不少,于是人民群众就开动小脑袋想办法了,把闺女小子送外省去考试,本来只能考个专科,到其他落后省份,能上大本了;本来能上大本,没准能走全国重点……。一送走,那得解决户口问题呀,一般情况下都是到当地乡镇一级再造一个农村户口注册、参加考试,考走考不走,那可就都成双籍人了,有新身份,而原驻地的身份户籍资料还没有注销,这倒好,让这些户口贩子钻空子了,不少人花点钱买回这个户籍来,奇货可居着呢。

    “哦,那可够费劲啊,听说过囤金囤银囤粮食的,敢情囤户口也能发财,哈哈……别瞎摆活着了,老康,你从别人手里买顶多几百块,废户口能值几个钱,咱们省光黑户多着呢……降降,顶多给你一千五。”帅朗坐地还价了,一口砍得老康满脸茄子色,桑雅正待掏钱,倒觉得这么多无所谓,不料帅朗使着眼色制止着,似乎还有话要说,这倒让桑雅停下了,笑着看着俩人打着嘴上官司。

    东西肯定要,不过就在价格上了,讨价还价了几回,还到了两千八,那康医闹想起个事来,直拍巴掌:“兄弟,你别搞价……你要不砍价了,我告诉你件事,不,两件,一准值钱。”

    “哟?是不是?那你说说。”帅朗来劲了,自己的意图还没有说,老康倒有新鲜玩意了。

    “第一件事呀,你查的那死人吴清治,你走了两三天吧,警察来查过一回……还把死亡证明提走了,刑警队的。”老康正色道。

    帅朗眼珠子没动,不过谑笑消失了,不动声色问:“第二件呢?”

    “管用不管用,别让我白说了。”康医闹看不出表情来,不放心了,帅朗一说管用,这货又是神神秘秘道:“第二件呀,还是这事,警察走了不久,又来了一拔人,还是查吴清治的死……不过他们没找上我,找上太平间那位管事的,就上次你见过的那家伙,塞了个五百块钱的红包,问了几句,给让他糊弄走了。”

    “为什么糊弄人家?”帅朗问。

    “太平间那位,一瞅就是群不是正经来路的……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啊,我是一声没吭,要不是今儿碰着你,我还想不起这事来呢。”康医闹说完了,很凛然地来了个结束语,标榜着自己嘴牢什么的。

    有点意思了,帅朗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忽视这事了,桑雅没吭声,这事她也插不上嘴了,只是觉得帅朗纠缠的事好像比自己身上的还多,停了停,在康医闹很贪的眼神里,帅朗拿了一撂钱,整撂的一万,一扬,待康医闹伸手要接,又调戏了下,收回来了,接着才把自己的意图亮出来了,笑着道:“老康,钱是小事,你知道兄弟我从来不小气,对吧?”

    “对对……”

    “那我还有个事咨询一下,像你这号办证的,中州有多少人?什么渠道……”

    “……”

    “吭声呀,就按你说的,三千五,不打折。”

    “哎,好!”老康一听乐了,摆活着:“不多,像我们这种手法非常隐敝,不用就都是休眠身份,一用就是合法身份,只要你不杀人放火把警察招来深挖细查,铁定没事……。中州像我这号囤身份资料的有十几个人,我们差不多一路,各医院有几个,还有做中介的,这帮人接触的人多,也能拿到身份……其他的和我们不是一路。”

    “其他的是什么人?”

    “那就杂了,比如专业造假证的,中州没一万也有八千……;还有劳务市场,有些纯粹是骗民工到那儿打工,连人带证全蒙走了……;再有就是搞信息类的,比如专业信息贩子,都是批量买,从银行买储户资料或者股市、楼市里买个人身份资料,很便宜,几十块钱买回来,克隆身份,也不安全……;再有就是人才市场里,学生资料更便宜,一份十块八块就能买上,高峰期成车拉出来,更便宜……不过这些也不安全。所有的里面,我们是最老套的,但也是最安全最隐敝的,我们只和行家打交道,一般人买,咱还不买给他呢……”

    “呵呵……各行有各行的道啊,真他妈生财有道,看来你这三千五拿定了……”

    帅朗笑着,钱在手里一掂一掂,那康医闹眼珠一动一动,看得帅朗蛮有意思,压着声音问:“要不老康,这一万我也懒得数了,全给你?再给办点事。”

    “您说。”老康眼睛快绿了。

    “你说行家才和你们这号打交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有个欠了我钱的,也是个行家,没准就是通过你们这号渠道买上真实的假证藏起来了,帮我找出来怎么样?”帅朗道,这才是真实的目的。

    一听这个,老康脸拉下来了,摇摇头:“兄弟,哪行都有哪行的职业道德,医生没医德咱管不着,可咱不能干这事不是?坏人好事以后谁还找咱们做生意?”

    “你误解了,我不是让你捅别人……有这么个身份,叫王丽,家住中州市光山县小韩乡固始村,绝对是个假身份……要查很简单,我觉得这个人在购买这种身份时候买的不止一个,买了很多个,买的是一男一女的身份,年龄在四十左右……像这样的大客户,不管谁卖出来的,我想他一定忘不了,对吧?”

    “理是这个理,不过谁卖了他也不会吭声,比如我卖给你,我肯定谁也不说。”康医闹道。

    “那就不一定了。”帅朗把一撂一万直扔到康医闹怀里道着:“全归你了,剩六千五那是定金,就这么个不疼不痒的消息,你真挖出来,我再给你一万……不用告诉我谁买的,告诉我同时卖走的资料都叫什么名就行了……简单吧,不违反你的职业道德吧?”

    咝……那位康哥们直吸凉气,被这笔不菲的收入激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在职业操守和职业收入面前有点难以选择了,帅朗催了句:“老康,我相信你的人品,不过我不相信别人的人品,您说两万块,能不能从其他人手里买到消息?要不我到其他地方撞撞运气?”

    “要找不出来呢?”

    “无所谓,车马费总是要给的。”

    “成,等我消息。”

    老康咬咬牙,挟好自己的东西,下车了,貌似没事人似的遛达着走了,不过帅朗知道这些人有的是野路子,在他们的本专业之内,找人肯定是一找一个准,要是这种货色都找不出来,其他人就更甭想了。

    “你真要把人家都挖出来?”侧面,桑雅小声问了句,帅朗看了眼,看着桑雅脸上多有不忍,不过还是点点头道着:“当然要找出来,你不找他们,他们就要找你……怎么?你有点负疚感?”

    “徐姐对我不错……”桑雅道了句。

    “拉倒吧,就你说的那什么集资一准是骗局,到时候把你一扔,自己个卷钱先溜,和拍卖会这套有什么区别?既然都是骗子,还讲什么道义,真要让梁根邦逮着你,徐丽雅要是知道你黑过他们的钱,你觉得她会念旧情么?”帅朗劝道。

    “随你吧?就这么走?要是老康也泄了底怎么办?你相信他?”桑雅问。

    “不相信,你先安顿下来,随后我再亲自给你找个身份……走了啊,还得几小时路程,天黑我得赶回来。”帅朗道,发动着车,桑雅幽幽的叹了声,看着正色一脸的帅朗,没有说话,只是有点黯然。

    车驶出了中州市,一路平静,只是在南关出口收费站停了几辆警车像在协查什么,不过看到俩位制服男女,还有一位是铁警同行,开的又是铁路局的装备车,查也没查便即放行了,随着驶上高速公路,桑雅那颗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下来,此时才省得帅朗的良苦用心,临阵在市里警车边上绕几圈,那是让自己熟悉这种感觉呢。

    其实,网没有那么严那么密,总也会有漏网的一个两个,这两位,疾驰在出省的高速公路上,车渐行渐远,渐渐不见踪影……


 楼主| 发表于 2012-4-26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王老头这么确定的一说,倒让帅朗纳闷了,要没有庄家,那这乱七八糟的事就没有个提纲契领的用于理解了,要没有庄家,那这骗到钱的去向就无法自圆其说了,要没有庄家,那说不通的事就更多了。

    看着帅朗不解了,王修让笑了笑,丝毫不隐瞒的解释着:“如果非要说有庄家,那庄家就是买家,也是卖家,而且不是一个特定的人……,而且也不是你想像中的古清治,你想想,毕竟这里面有上亿的资金,就古大哥的身份,能悄无声息的把这么多钱消化了吗?给你一个亿,你试试去洗白?”

    “哎,对呀,我没想到这一层,要说古老头,还真没有这种本事,那是谁呢?是……我明白,你是说,是华辰逸这一伙?他老婆就是经营画廊的,肯定不缺假货;他本人又是个资本运营高手……,身边的名流各人手里收藏都不少,组织这么个局问题不大……难道说,这伙人才是主谋?”帅朗摸着脑袋,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有点不敢确定的看着王修让,王修让笑笑点点头,竖了个大拇指:“孺子可教也,当然是华总了,光鉴宝会给电视台的赞助,几家民营企业就出了八百多万,你总不会认为他们会做赔本生意吧?……中州也只有这帮名流的手里能拿出真品来,当然,也能拿出膺品来,以前的艺术品拍卖那叫良莠不齐,而现在的艺术品拍卖,基本上是假货充斥,一般是流拍的多,成交的少,而这一次这么多名流齐聚,先鉴宝后拍卖,人气是十足了,籍此大出一批积藏的膺品,自然是顺理成章喽。”

    “哦……懂了,这是本地人合伙坑了外地人一把。”帅朗翻着眼睛理顺思路,自言自语着:“先坑他们一把,随后当地的再站出来声讨拍卖行无良欺诈,把祸水引到拍卖行……这扯皮官司一打,原告不急着赢、被告也不怕输,扯来扯去,看得真正上当的也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了?对不对?……也不对呀?寻龙的时候没见华辰逸多聪明呀?被你们俩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把别人当傻瓜的人才是傻瓜。”王修让斥了句,驳着道:“籍此炒坟那事,你都看出来了,你以为华辰逸看不出来?你以为他那十几亿身家是凭运气捡来的?能混到这程度,那个不是人精?我还告诉你,这次的大头全部被这帮名流瓜分了,古大哥和他这一帮人包括你,能拿到的都是很小的一份子。”

    “那古大爷在里头扮演什么身份?”帅朗问。

    “哦,总设计师……有炒坟那档子事,华总对他的能力就深信不疑了,本来这个事嘛,华辰逸和一帮热衷收藏的名流早就想炒一把了,不过怕出了纰漏不好收场,古大哥呢,给他们设计了这么一个贼喊捉贼的办法,不但规避了一些可能出现的意外,而且把警方的视线也引开了……来了个一箭数雕,那,你看得出来,应该算很成功的,最起码舆论很同情这些受害的买家……”王修让道。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帅朗摸着鼻子,翻着白眼,咬着嘴唇,有点无言以对,看王老头说话这得性,倒是蛮得意的紧,似乎干成了一件什么大事似的,让帅朗觉得肚子里的气在哪个方向不怎么顺,骗人就骗人了吧,骗了人还这么无耻的得意,那就让人看得眼不舒服、气不顺当了。

    “这个话题……看来可以结束了,别说你不是警察,你就真是警察,对此也无力回天了……抛开道德要素,单从骗局的角度来讲,你不得不佩服,古大哥的设计还是很巧妙的……”王修让不动声色道了句,转移着话题问:“对了,小帅,今天找你的是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看看,受了这么重的伤?”帅朗把酒驾受的伤摆出来了。

    “那你知道这中间的蹊跷了吗?”王修让隐晦的问着。

    “知道了还来找你?我就纳闷了,托这么多,干嘛找上我?下次再有人找我,我直接把真相告诉他,让他来找你。”帅朗撂挑子刺激着,不料没吓住王修让,这老头一笑道:“没用,那个是冲着英耀篇来的,咱们合伙把假英耀篇卖给人家了……而你呢,又是古大哥的传人,所以他不会找我,只会找你。”

    “什么什么?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传人了?”帅朗问。

    “不是么?我听说他把真的英耀篇传给你了,有英耀篇就是江相派当家师爸,你不认这个规矩,可别人认这个规矩。”王修让道。

    “啊?传给我了?”帅朗一愣,登时明白了,自己还锁在银行租赁保险柜里那玩意没准还就是真的,不过有点理解不了了,诧异问着:“不对呀?我和他非亲非故,认识没几天,他怎么就传给我了?给倒是给了一本,谁知道那是真的假的?”

    “非亲非故这就对了……。江相派的规矩是内不传亲、外不传仇,还只能传给不相干的人,以防自己身边的人世代都成骗子……。恭喜你啊,你就是未来的江湖之相。”王修让笑着道,不过听得帅朗有点刺耳,本来就不太清楚“师爸”这个称呼的含义,还没整清楚,自己倒成了师爸了,想来想去,觉得这事里透着邪性,弱弱的问着:“王大爷,是不是这个师爸不怎么好当?”

    “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王修让故意问了句。

    “明摆着嘛,古清治激流勇退、徒子徒孙全溜没影了。又卖出去个假英耀篇,要像你所说有人是冲真英耀篇来,那不等于这账全算我头上了?”帅朗凭着推测,说了几句可能。

    不幸言中了,王老头呵呵一笑,没开口帅朗都知道自己糊里糊涂栽坑里了,而且不管拿不拿那笔钱,这坑都早给自己挖好了,想了半天,眼骨碌乱转着,很多莫名其妙的事快有答案了,半晌弱弱的斜着眼问王老头:“王大爷,古清治是不是有给人钱财,让人消灾的意思?……不过,这中间有什么事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办?他应该给我留点什么话吧?要不我糊里糊涂被人做了、逮了、收拾了,他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甭说还冲什么英耀篇来的,就骗人家八百万,足够拿我脑袋顶账了……”

    “呵呵……看来你见事很明,那我也就不必拐弯抹角,你稍等一下,我给你去取点东西……”王修让起身了,先行告辞出去了。
2012-4-26 21:14 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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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屋里,只剩下帅朗一个人了,今儿是过得糊里糊涂,送走了桑雅,本来觉得自己可以轻装上阵了,哨过此时又接触到了这么邪xìng的事,还真让帅朗的脑子没有一点时间空闲了,想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不过直觉应该是和梁根邦找上自己有直接关系,但关系究竟有多深,还真揣不透。

    不过能肯定的是,这五百万没那么好拿,帅朗知道其中肯定牵连上了什么事了。有时候觉得吧,这五百万干脆扔出来,要不还给凤仪轩,要不直接交警察手里,那倒自己落得个清静,只不过呢,到手的钱再拿出来,好像也不容易。

    那我怎么办呢?帅朗转着贼眼,心思转悠着想着,正常情况下自己还是有做人原则的,什么原则呢,这钱要咱能拿了,千万别客气;不过要消化不了千万也别小气,大不了扔出来就当咱没沾过,只不过这中间的度得把握好,要是拿不着钱还被扣一盆屎(事)、吃不着羊肉还惹一身膻,那就背了……

    想了很久,毕竟钱在自己手上,总是占据着主动位置,怎么说也心安了几分。

    ……………………………………

   
 楼主| 发表于 2012-4-26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13337893019 发表于 2012-4-26 21:54
王老头这么确定的一说,倒让帅朗纳闷了,要没有庄家,那这乱七八糟的事就没有个提纲契领的用于理解了 ...


    不多会,王老头带着个档案袋子进来了,直递给帅朗,帅朗粗粗一览,复印件,几起诈骗案子,其中就有自己曾经看过了的冒充中华残疾总会的信函诈骗、有合同诈骗、集资诈骗……几样都是见诸于报纸的粗略报道,看到一个人名时眼睛亮了亮,徐丽雅,再看到一个人却不认识,叫王平,大致的东西一捋顺,帅朗拿着王平的照片问道:“就是他?”

    “对。”

    “开什么玩笑?人家是新加坡的富豪,想到一个等级上斗斗,那你们得把我先变成亿万富豪呀?”

    “那可不一定,这个王平原名叫端木界平,十几年前是老古的再传弟子,他的起步还不如你……。这十几亿的身家,可都是骗回来了。”王修让示意了几份见诸报端的诈骗案,提示着,光信函诈骗案当年就卷走一千多万,之后动辄上亿的诈骗案,这个人都是以幕后设计人的身份出现,数年间还真累积了亿万家资,略略几句勾勒出了一个巨骗的成长过程,听得帅朗大为赞叹,凛然点着头:“厉害、厉害,这才叫爷们……牛b,骗得政府把公安局大楼炸啦,哈哈,人才呐……那这个女的呢?”

    “可以说是她的情人,也是帮手,原来是中州环东路上歌厅的妈咪,也就是老鸨,他们联袂干了十几年了,都没成家……”王修让道。

    “哟,性情中人呐……嗨这还真是个人物,敢娶小姐的这都算人物,别说老鸨了……”帅朗敲着桌子,看得兴高采烈,似乎颇觉有几分知音的意思了。

    不过这表情,让王修让难受了,直说了一番古清治的设计,前台是华辰逸一帮名流边圈钱、边表演,后台是开了个聚艺阁古玩经营公司,已经能把线索成功的引向徐凤飞和端木界平,而根据古清治对端木的了解,肯定会对这事追着不放,捎带着王修让把这一对十几年的恩怨也提了提。

    不提还好,一提把帅朗听得无名火起,啪声一拍桌子骂着:“你们这也太没风度了吧?有本事你真刀真枪把人做了,背后乱捅一气算怎么回事?对了,那既然是你们举报的,那假英耀篇上是不是搞鬼了,没抓着人呀?!”

    “古大哥故意留了个破绽,他心想以端木的聪明肯定会发现……否则只能怨他倒霉了,果不其然,端木发现了,成功的溜走了,这也算古大哥对他仁之义尽了。”王修让道。

    “呸,你拉倒吧,老头阴险着呢,没准放端木一马,是准备把他连根拨了呢,这些东西露出水面,又涉及这么多赃款,得了,不管那国警察,都得像恶狼见了肉扑上来……”帅朗撇着嘴道。

    “那说来说去,你准备怎么办?我怎么看你像和端木一路的?”王修让纳闷了,看不明白了,帅朗口口声声是对古清治的讨伐,一点也不为端木犯下的滔天罪行所动,没有嫉恶如仇的意思,仰慕的味道倒有那么点。

    “我不跟他一路,我就不认识他……你纳闷,我还纳闷呢,有什么想不开的,十好几年了都,老古也不是什么好鸟,各骗各的,揣上钱自己个逍遥去不比什么强?非扯进这些说不清的对错恩怨里………要我说,就此打住。”帅朗吧唧一声,一堆辛辛苦苦收集的东西,被帅朗弃之如敝履了。

    “哎…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浑人……”王修让拍着脑门,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了,或者,这其中并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王修让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劝慰着:“咱们这样说,你觉得这事很难吗?就既便是难,看在五百万的份上,也不算很难吧?古大哥只是想让所有的骗局终结在他这里,今天的事说起来还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且他也很难亲自把这事了结……”

    “少来了,这里头危机重重,别老子有命挣没命花,不干……”帅朗不废话,一坐起来,瞪了王修让一眼,痞相外露着刺激了句:“钱也不退,不能白给你们当托……明儿我就消失,看你们谁找得到我……”

    一句气得王修让老头直翻白眼,看着帅朗起身就走,王修让急喊着:“等等……我认识你爸。”

    “少拿我爸说事,认识我爸的人多了。”帅朗一回头,瞪了眼。

    “我认识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那时候是他专程上门来请教我的……。你父亲在编撰《运防骗指南》时,是我第一个看的草稿;十几年前他还是个普通乘警的时候我就认识他,连你父亲见我都要称呼一声王老师,我真奇怪了,你父亲那么耿直个人,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王修让说着,有点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的意思。

    一提老爸,帅朗心思动了,退了几步回来了,看着王修让老头,眨巴着眼,王修让以为帅朗要问上一代的渊源,却不料帅朗却是很八卦的口吻问着:“那……王大爷,我爸不是江相派的吧?”

    哈哈哈……王修让哈哈一笑,摇摇头,摆手示意着帅朗坐下,重唤着阿姨沏茶,这一说上一代的渊源,倒让帅朗安生了,听着听着,愣眼张嘴,愕然地合也不拢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4-28 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4章 恩恩怨怨  一世难泯

    “事情就是这样……”

    王修让老头抿了口水,顿了顿,一段辛酸的往事,伴着老头饱经沧桑的皱纹,慢条斯理的叙述出来,再看帅朗,已经惊讶得两眼发滞、大嘴合也合不拢,呆呆的看着王修让,原本印像中,像古老头这号家伙说不定和自己一样应该是个吃喝嫖赌游戏人间的主,却不料是两代罹难的遗孤,这样的人就即便你不给予同情,现在也觉得有点恨不起来的感觉。

    “真的假的,不是忽悠我吧?”帅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了,拍着桌子愣愣的说了句:“爹妈被人活活打死,爷爷坐监也被人整死了……要搁我,我他妈先整个炸药包,挨个把王八蛋们炸死逑拉倒。”

    “有些事都能像你这样快意恩仇那倒也罢了……。真的假的你有时间向你父亲求证一下就知道了,你父亲今年四十有八对不对?那个年代的事对他有所记忆。”王修让道着。

    “那我爸怎么会和你们扯上?”帅朗问。

    “刚才说了,古学舆死后,是他同在劳改农场生产小队的几位同伴凑了几块钱买了副门板当棺木安葬的,我父亲王官亭就在其中,文革前在省文化馆当馆长,因为出身问题被打成右派,在劳改农场和古学舆成了莫逆之交,之后出狱落实政策,他的研究转向社会学,特别是对于在中原流传甚久的江相派骗文化进行了研究,而且著书立说……。呵呵,只不过这等偏门的东西被人当作异说,别说欣赏,连看过一眼的人都没有,不过有一个人能看懂,是我父亲回乡时在列车上遇到的一位警察,就是你父亲……。我听说老爷子和你父亲相谈甚欢,之后你父亲又专程来我家请教过几次,他对于江相派也有所研究,我父亲去世后,他专程到我鹤壁老家吊唁,这份天大的人情,我还没机会报答呢……”王修让说道,很客气,或许是因为帅世才的缘故才对帅朗这么客气的,又看了眼帅朗,这坐没坐相,说没说样,实在和记忆中那位正气一身的警察相去甚远。

    “这倒有可能……我也是从我爸那堆破玩意里知道的江相派骗子,这有什么可研究的,不就是些骗人玩意吗?”帅朗诧异道。

    一说这个,让王修让很不赞同的撇撇嘴,不悦了,直摇着头:“差矣,骗是个中性词,本身并没有善恶好坏之分,江相派所列种种奇术,不过是给人一个求生的法门、求活的偏门,你读读历史就知道,有人形容说苦难深重的中国一点都没有错,特别是改朝换代、政权更迭、饥荒遍地、战火连年,但凡乱世,哪里还有升斗小民的活路,真要b到那份上,别说当骗子,当歹徒当土匪都可以理解。”

    “呵呵……这个我相信,不过这就不对了,那这个案子怎么解释?十几年前骗走上千万这是个什么概念?那时城市公务员工资才多少钱?这不至于是活不下去才干的吧?”帅朗指头点着老头提供的那些剪报资料,诈骗案的报道。

    “这就是恩怨的来源了,说来也话长了……”

    王修让斟着茶,慢条斯理的说着,这个人年纪应该和古清治相仿,而现在帅朗也揣明白了,古清治的年纪应该没有那么大,从话里听得出,应该是五零后出生的,这么算还不到六十岁,当初看到的发眉皆白仙风道骨,他娘滴没准是盛小珊给设计的神仙形象,想到这儿多看了王修让两眼,这个人却是比实际年龄大了点,一脸褶子似乎写着灾难深重四个字,连说话的口气都像,就听他说着:

    “……当年信阳劳改农场那个小生产组,其实来历都不凡,一个是省文化馆长,我父亲;一个是奇骗宗师,古学舆;一个是中州当时有名的资本家;还有一位是淮海战役投诚的国民党军官,后到地方任职;还有一位是研究殷墟的学者……详细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进去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古学舆天生的领袖气质即便是在这帮人里也是鹤立鸡群,后来当了生产小组组长,不过他交待不清的历史问题太多,不但和国民党有牵连,和当时湖北的大土匪,白朗残部也有瓜葛;查了几年之后居然和国民党的特务组织也有扯不清的关系,后来外调的急了,把他们这个问题大的小组集中起来,让他们互相揭……。这招很毒啊,查出来没他的好,查不出来就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古学舆情急之下和调查的人拍桌子争辨,几乎大打出手,这也正好给了上面一个‘抗拒改造’的借口,被人五花大绑押走了,之后的强制措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隔了一天抬出来时已经是具尸体了……”

    “也被打死啦?”帅朗心惊肉跳地问道,那个荒唐的年代牛b大了,比现在强拆还狠。

    “不知道,不过那时候叫‘自绝于人民’”王修让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搁你说,他就是一退役的骗子,没什么危害了呀?也不涉及政治问题,又是个傻老头了,怎么有人非把他整死呢?”帅朗愕然一脸问着。

    “呵呵,有果必有因呀,他儿子儿媳被人活活打死,家里藏了三十根金条子也被抄走……。因为这事他入狱天天写申诉材料,我想是有人怕翻案故意整他吧……。他是湖北麻城出的事,被解押到信阳本身就说明问题了,即便是奇骗宗师也没有看破那个年代的弥天大谎,还以为到了清平盛世,至死还相信公道和正义……。民间藏宝的流失就是从文革开始的,即便是在那个年代,也是当官当权者肆意践踏民生,借机中饱私囊,一个运动从民间掠走的财富何止亿万,这些东西有下落的寥寥无几,都进了当年军干、革委、以及当权派腰包,成为他们子弟后来发迹的资本,相比而言,你觉得骗子更无耻吗?”王修让说话的嘴唇有点颤抖,有点激动。

    “大爷,您别激动……。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再说这人和人之间,还不就是掐来掐去,坑来坑去,就这会都没有什么变化吗?”帅朗劝慰着,来了个以今论古,欲说还休。

    “你又错了,别人是这样,古大哥不一样……”王修让端着茶水,水已尽,又轻轻放下了,脸色缓和着娓娓道着:“我在探监的时候见过他,都是黑五类后代彼此也很谈得来……。因为那个生产小组帮他葬亲的事,他念念不忘,落实政策以后,我父亲回到中州他还专程上门来拜访,开门别的不说,先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哭着来,哭着走的,之后他又陆续找到了其他人,那些黑五类子弟大多数已经家道中落,你可能认识,爆玉米花的冯山雄、收破烂给人点坟的吴荫佑、走乡串户换大米的寇仲,还有那位田二虎,他父亲是国民党一位少校军官,后来落实政策把他分到钢厂上班,他没去,在中州宁愿跟着菜刀队流氓团伙混……。当然,还有端木,古大哥我想他当时是想还这一份人情,他把这帮人聚集起来,用他的方式给大家伙找一条出路活路……”

    “哦……我懂了,骗子团伙就这么诞生了。”帅朗道。

    “这么说也没有错,古大哥家学渊源,从小跟他的祖父一起生活,奇门遁甲、星相占卜都懂一点,又听过他祖父讲过了江湖种种,真带人实践起来,那自然是如鱼得水了……。但是他犯了个错误,江相派的规诫是:但取饱暖之资、莫贪奢淫之财……我想这个规诫的涵义在于把骗限制于一个限度之内,不去触及任何法律底限,即便是曝光出来,当权者也会看作是刁民顽劣伎俩不加深究,这也是江相派能历传十几代的奥秘所在,因为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江湖民间组织,上不搭官、下不涉黑,不对任何人形成威胁……。可他没有把握住,这个团伙从走村里乡间算命卜卦到城里走街串巷骗财,之后又慢慢升级,冒充地方单位来回诈骗,最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特别是这位天资聪颖的端木界平,在十几年前设计了这个冒充中华残疾人总会蓦捐诈骗,在几个省市都设工作站,甚至于发展到和当地的民政部门合作……。不到一年,从各地敛到了的财富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是端木设计的?”帅朗诧异了。

    “当然是他,古大哥两代死难,就再不堪也不会和官家合作骗财,再说这和江相的规诫是相悖的……。因为上一代的恩泽,古大哥几次阻拦都未见效,端木那时候已经几近疯狂了,不但不停手,而且还b着古大哥要江相派的不传之秘《英耀篇》,因为传说得到英耀篇的骗子最后都能善终,里面隐藏着一个只有江相掌门才知道的秘密,古大哥自然不会交付给他,于是端木一不做二不休,把前去阻拦的古大哥和田二虎全部绑了,b问英耀篇的下落,之后没有得逞,他干脆把这个窝点捅给了警察,全部的诈骗账目和各地联系人的记录都在,等于把诈骗栽赃给了古大哥,再之后,就是十年牢狱了……”王修让几句寥寥,概括了骗子的一生,像所有的团伙一样,生于忧患、毁于内讧。

   
 楼主| 发表于 2012-4-28 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这个故事听得帅朗似乎那里很不舒服,评价了句:“有点背了啊,一分钱没捞着,坐了十年?干嘛不当年把端木交待出来,我可听说这案子一直证据不足,最后是硬判的。”

    “交待了端木,等于把其他人都扯出来了,寇仲、冯山雄、吴荫佑,还有不少古大哥不想牵扯到的人都参与了此事,所以他和田二虎选择了沉默。”王修让道。

    “这事办得倒挺爷们啊,没看出来这老头还是一身傲骨啊……。那端木和他的师兄弟们不是一起做局的吗?怎么后来又和古大爷走一块了?”帅朗问。

    “端木卷着钱只带走了一个女人,把他们也扔下了……”王修让解释道。

    帅朗翻白眼了,看来最大的赢家是端木和徐凤飞了,这他妈才叫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听到此处终于全盘明白了,哦了声释然道:“懂了,养精蓄锐这么多年,卷土报复来了是不是?”

    “不能算是报复,要是报复,十几年前不顾一切捅出来,端木肯定逍遥不了这么多年;要是报复,把真英耀篇拿出来,端木发现不了破绽,说不定早栽了;要纯粹是为了报复,那雇个杀手就办事了……端木干得出来,古大哥干不出来。”王修让摇摇头道。

    “不是报复费这么大劲,有意思么?”帅朗不相信了。

    “当然有意思了,有了从拍卖会上得到的报酬,他的心事基本都了了,寇仲、冯山雄、吴荫佑,还有几位该谴散的都散了,《英耀篇》也找到传人了,他也可以放心的走了……。他都走了,还报复什么?”王修让反问道。

    “哦,古老头比端木高明,相同的东西我想你们一定捅给警察了,怪不得警察揪着我乱问拍卖会、什么聚艺阁,问得晕三到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事办得忒不地道啊,把不少和这事不相关的人都牵扯进来了,包括我……现在呢,他躲起来逍遥了,把无休止的麻烦带给端木了,以端木现在的案底,怕不得警察泼出命来得抓他归案,他一归案,诸事全了……然后,还能成全古老头一个义薄云天的美名,再怎么说是端木多行不义自毙了,是吧?”帅朗拍着王修让提供的东西说道。

    “你要非这样理解,也对。古大哥当然希望端木罪有应得,但他也不想端木毁在他手上,所以他提供的仅仅是发生过的事实,丝毫没有端木的藏身信息,甚至于他就知道,也不会去举报。”

    “所以,就把麻烦引到我身上?”

    “是啊,他知道你可什么都敢干,还敢在警察眼皮底下玩爆炸……”

    “呃………”

    帅朗被噎了一下下,白眼翻了王修让一眼,看来古老头这数月着实是摸清他的路数了,有些事瞒得了外人,估计瞒不住眼如鹰隼的古清治,一噎帅朗没表态,王修让笑着道:“其实不一定非找你,但古大哥看重的是你的自保能力,他不想害谁,包括你,包括那位用假身份注册聚艺阁的女人,他也安排妥当了……。其实对你而言没有那么难,只要能达到自保的目的就行了,甚至于躲起来让端木根本无从找到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端木来中州估计他想不到他的后院已经起火,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他的路也就到头了……”

    “这个也不难?要不这样,王大爷,你告诉我端木的下落,我当个小人举报他得了……咱们都省省事。”帅朗出了个馊主意。

    “要知道那事就好办了……端木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骗子,又和警察打了十几年的交道,本身又是市井底层出身,而且后来又混迹到了上流社会,不管在那个层面他都是如鱼得水,真想把他从几百万人口的城市里挖出来,你以为就那么容易?安下你这么个楔子用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就是以你为坐标让警察围着你转,因为迟早端木会找上你……”王修让解释着帅朗以及给帅朗五百万的用途,可能帅朗也没想到自己糊里糊涂成了“人肉坐标”,听得又大翻白眼,直挠脑袋,暗骂着这两老谋深算的老家伙,这个坑挖得实在叫好,还是个活动的坑,别说有英耀篇那事,就没那事自己也是一身烂事被警察追个不休,端木要找上自己,那简直等于是自曝行藏了。

    “看来,我好像没选择了?”帅朗问,瞪着大眼。

    “其实你拿走了钱就已经上船了,那五百万足够毁了你了,如果凤仪轩现在在国外的那位经理告你一项私自挪用公司款项的罪名,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毕竟是公司的钱直接进了你的私人户头……说你私吞都没问题……”王修让笑着道,软绵绵的给了个威胁。

    骗局,这是个把所有人都网在局中的骗局,包括帅朗在内,说不清正邪,说不清对错,只有目的是真实的,至于手法将会怎么变化,没发生之前谁也说不清,帅朗看着王老头得意的眼神,还真相信那事没准是那位不认识的凤仪轩经理办得出来的,真办出来,自己这冤枉官司那是吃定了。

    “好吧,听你的……爱来就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我丑话说前头,我可不是君子,我没事大家都没事,我要有事,你甭想好过了,就你家这房子,我得先给你点了……你不是知道我会爆炸吗?告诉那什么凤仪轩狗屁经理,轮到炸他一点都不手软……”

    帅朗起身着,虽是就范,但也免不了几分狠话外露,大步出了客厅,回头间那王修让却是送也没送。

    出了门,出了巷子,上了车,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发动着车,从昏暗的胡同驶出来,大街上车来车往,一驶入其间,走了很远,纷乱的思绪一时间找不到方向,想不到去处,在中州生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也是最清晰的一次,失去应有的方向感了……

    “哎呀,我可该怎么办呢?”

    帅朗停下了车,就停在不知名的路边,摸着胸口的位置,一张硬硬的银行卡,那里面存着五百万的巨款,这笔钱虽然更改了密码,可帅朗根本没敢动,对于账务的操作他不太清楚,但这么大的数额真出点问题,嘴上虽然放狠话,可心里也是害怕。

    对,害怕!现在回想,自己是一步一步陷到这个泥沼里的,好像温水煮青蛙一般,等惊省过来已经为时晚矣……
 楼主| 发表于 2012-4-30 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6章 若即若离 履险如夷

    零时,连霍高速、一0七国道交叉出入口,一辆奔驰s系列靓车在前方黑衣荷枪特警的手势下缓缓地停到路边。车里,一男一女,这位年纪不大的特警对着一张排查对象仔细瞧了瞧,驾车的男士随手递着支烟,铂金苏烟,很昂贵,特警摆摆手制止了,要着证件,出声问着:“这么晚了,上哪儿?”

    “六堡村,家在那儿……幸苦了啊,警察同志。”

    男士既儒雅且客气,而且是个连鬓胡子,副驾上的女人很艳,隔着车窗都闻得到香水味道,设卡拦截的警察看着证件,对着人,再看看车,这位男士很配合的摁开了后盖,一圈审视,排查的特警挥手示意着一队同伴:放行。

    不是,体貌特征不符、年龄不符、似乎也不像潜逃的人,这么招摇开个奔驰拉个妖冶的女人,更不符,一队特警看着车影消失,排查的这位叹着道:“这才叫生活啊,驾最贵的车、上最靓的妞。”

    “反了反了,应该是驾最靓的车、上最贵的妞。”

    另一位补充了句,惹得几位哈哈大笑。零点了,此时身处的是中州市的一个出入口,这数日,特警中队三班倒连番排查根本没有什么效果,牢骚倒是发生了不少,嬉笑着,点着烟驱着深夜的寒气,除了定点清除和定点围捕,连种疲劳战可不是特警们的特长,明显的懈怠了几分。

    倒视镜里,最后一个人影消失之后,端木不屑的道着:“看……我们是自由的,我们可以随意出入中州,中国的警察最讲形式主义,说什么天罗地网、说什么天网恢恢,他们以为自己是神仙?就这些娃娃,抓个小毛贼吓唬老百姓还成。”

    摇着头,几近鄙视了,每每从警察的眼皮下从容走开,每每和警察擦肩而过,热衷于猫鼠游戏的端木,已经习惯了在这种危险的场合保持着变态般的从容,这种挑战总会给他带来一种异样的兴奋感,像毒瘾一样无法戒除的兴奋感。

    徐凤飞此时刚刚稍定,嗔怪了句:“平,你今天怎么了,又是让闫律师租奔驰、又是粗粗化个妆就上路,多危险!?”

    “不不,你错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一点危险没有……。即便是追兵就在身后,他们一定会想我们在惶惶不可终日、一定会判断我们会隐藏形迹、也一定会判断我们会找机会仓皇出逃,可我偏偏大摇大摆开着豪车、伴着美女出行,还专往盘查最严的出入口走,越是这种荷枪实弹的地方,他们会判断嫌疑人根本不敢往这儿走,所以,这儿是最安全的地方……。当然,说不定他们根本不是找我,一定认为我们早已经走了……”

    端木平稳的驾着车,很平静,声音和人同样的波澜不惊。徐凤飞又一次被说服了,相处日久,已经习惯了服从,因为至今为止,身边坐着的这个人还没有过错,笑了笑,提醒了句:“还是小心为上,再说我觉得你应该来见梁根邦?他算什么东西?提个款都能出事,差点被警察连根拔了,咱们十几条下线,就数他蠢。”

    “呵呵……这个我不反对,不过中州就这么一条下线,不找他找谁,再说我喜欢和蠢人打交道,和这种人在一起会体现出我们智商上的优势……”端木笑道。



      车已过了六堡村,还在向前走,上了一0七国道,已经到中州远郊的范围了。

    开了车窗,吹着丝丝的凉风,闻着野外空气中似乎还有麦香和草根的气息,徐凤飞长长的呼吸了一口,仿佛肺部被凉气充斥着要兴奋地大喊一般……。惯于按部就班毫无波澜生活的人总是向往刺激,而惯于在危险中刺激的人却总是向往安宁和普通,徐凤飞其实属于后者,每每在俩人独处的时候,这种感觉会格外的强烈,回头瞥着镇定如斯的端木,笑着问:“平,其实我还是觉得中州的生活好,我真想在这儿修一幢房子,哪儿也不去了……要是就咱们俩个人该多好。”

    “你又在担心了。”端木答非所问,不过直指徐凤飞的心事,徐凤飞闻言黯然了下,这些天每每想劝端木走总是未能成行,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不料也被端木听出来了,一听出来,干脆关着车窗直说着:“是有点担心,值得吗?咱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有必要在中州纠缠不休吗?”

    “值得,不管是《英耀篇》还是师爸,都值得……”端木道。

    徐凤飞有点不悦地道:“你一直说这话,可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仇是结定了,还有那本书,不就一本骗经吗?咱们现在的水平和身家,就不去做这些都够两辈子花了……”

    每每遇到这种口气,端木总是很有耐心的,像说服一个小女孩一样,和声悦色解释着:“你错了,我们现在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退路,中山瑞昱集资已经快到临界了,随时可能穿帮……,你这徐丽雅的名字马上也会上通缉名单;而我呢,就更不用说了,桩桩涉及的都是重大诈骗案件,只要我以真实的身份出现,马上就招来成群的警察,甚至于我用假身份都逃不过去……。我曾经想过到一个没引渡条约的国家,不过那样的话等于给咱们自己上了个笼子,永远也出不来了。……或者我们永远隐姓埋名潜藏下去,可行性倒是有,不过以我们现在的身家,你想低调都难,从几地调走这么大的资金做个投资移民,那等于自暴身份了,越有钱你越不会过安生了,想来想去,我一直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我们总不能骗一辈子吧?”

    “那你是说,我们在做的事,和退路有关?”徐凤飞惊讶了。

    “当然……《英耀篇》是传说中的骗中圣经,传说得到英耀篇的江相宗师,最终都能全身而退、颐养天年,这件事我们师兄弟几个都知道,但谁也不知道秘密究竟是什么。”

    “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有点玄乎?”

    “所以我得找出真假来……,不过我觉得真的成份多,单论骗术,即便是我,也难望师爸项背呀。和他在一起呆了十年,我几乎没有看到过他用重复使用过的相同手法,每次得手马上消失,永远不走回头路,我以前对他这种方法很不屑,不过现在我倒觉得他比我高明,我的手法有规律,每每奏效的手法我总想把它利润扩大到最大化;而师爸的手法,从来就无迹可寻;我的手法一穿帮,就必须换个身份隐藏形迹;而他的手法根本不会穿帮,或者即便就穿帮了,他也不需要逃命……”

    端木细细罗列着,说到了手法,由衷的赞叹着:“……比如这次通过拍卖设局,纯粹就是钻了大陆法律的‘不保真’空子,这个局究竟有多深如果不是他亲自告诉你,你永远理解不完整……。现在就即使穿帮了,对他也毫无损害,这就是他比我们高明的地方。”

    “那他以前还栽到你手里?”徐凤飞反问着。

    “不是栽在我手里,是他不想我栽在那件案子上,否则他进监狱只要供出我来,我恐怕逃不了这么久,不过那样的话,会把我们师兄弟几个一窝全端了,仁慈是他最大的弱点,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骗子都当了,还要仁慈这层假面具干什么……。他身上我看不懂的东西太多,本来我想坐监十年,出来就是个糟老头子了,恐怕生活都难自理,可你看现在,不到五年光景,他又能翻云覆雨了,光这点本事我自认都不如他,我要是像他那样栽一下,肯定翻不了身,所以,我觉得那份江相师门的《英耀篇》里,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端木轻声说着,或许就是消除路途的寂寞,不过徐凤飞听出来了,他是在想俩人的后路,已经不再像数年前殚精竭智聚敛,单凭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徐凤飞也觉得值了。

    于是,她沉默了,听着端木有一搭没一搭叙述的往事,叙述着他们师门几个兄弟走乡串户,算卦看相、捉鬼去邪,好像那时候才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徐凤飞听着往事,也被这貌似笑话的故事逗笑了几次。

    ……………………………

    车行了近十公里,转上了村道,停车的时候,突兀可见的只有伸向天空的圆形屋脊耸立在夜色中,阴森森的有点可怖,端木电话联系着独自下了车,徐凤飞很默契的坐到了驾驶位置,把车开到隐敝的地方,熄了灯,静静的在黑暗中等着。

    端木悠闲的走上了村路,听着夜虫的低鸣,吹着凉凉的夜风,这种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不多会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奔上来的梁根邦有点激动的轻声喊着:“是不是王老板?”

    “这深更半夜,还会有别人吗?”端木低声回了句。

    “失敬失敬……请……”黑暗中,梁根邦客气着,暗暗打量了一眼,中等个子,偏分头,走路背着手,腰有点佝,像村里的大队会计,可是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这是传说中能点石成金的王老板,自己几年前的发迹全靠着这位的点拔,能见一面,还真有受宠若惊的意思,走了几步,端木轻声问着:“人呢?”

    “就在前面冷库地下室,安全得很……。那位吴老头我们昨天早上就关起来了,呆了这么长时间,屁事没有。”

    “他还老实吗?”

    “挺老实,钱也带来了,足额……这钱怎么处理。”

    “当然归你了,没事,我就来看一眼,再给你找点小麻烦,不过有报酬……。邦子,这次完事了,跟我走怎么样?我听说你可是被大陆公安追得四处躲藏,这地方呀,恐怕咱们都不能常呆,还是去国外吧,只要有钱,你的人权和稳私权还是有保障的……”

    “那是,我早就想走了,这不没门路吗?王老板,您真能把我带出去呀?”

    “你说呢,我既然能来去自如,带个把人问题不大吧?其实没你想得那么难,只要到了沿海,就是点路费问题,要不你觉得这么多走私货是怎么来的?集装箱走私都能来去自如,何况个把人?可能你不了解,中国的人头多,蛇头更多,每年光往欧美走私的人口就要有数十万了……”

    “这个我听说过,王老板您的见识自然比我们大多了……” 梁根邦不吝恭维,端木不动声色的伸了橄榄枝,几步路的功夫梁根邦对此已经深信不疑了,端木在暗笑着,很奇怪这位当骗子的居然对另一个骗子深信不疑。就带走,恐怕也不会带走这么一位浑身是事的嫌疑人。

    进了铁大门,几十米走过,下了地下台阶,再行不远,隐隐透着灯光的地方,梁根邦小声解释那是几个兄弟看着吴奇刚的地方,端木绕过去了,谁也没见,听得里面摔扑克的声音在叫器着喝酒,绕过了两间,到了仅容一人进出的地室,端木抬眼四下看看,应该是冷库的地下恒温室,废弃的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潮湿得已经长出苔藓来了,开了木门,室内一角蹲坐的人听着脚步声一个激灵起身了,尔后是瞪着端木,嘴角哆嗦着,半晌憋不出一个字来……。



     是吴荫佑,比记忆中老态了不少,屏退了梁根邦,端木笑了笑道:“吴师弟,别来无恙。”

    “我……我就知道是你。”吴荫佑憋了句,没骂出来。

    “智商和涵养都见长了,呵呵,知道是我你还来。”端木笑着,不动声色。

    “师…师…师哥,我没坑过你,也没害过你,你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放过他,有什么冲我来……。我都土埋半截的人了,可孩子还小……”吴荫佑说着,抹了把鼻子,失态了。

    “坐……吴师弟,别这样,要不是没法找你,我也不会对大侄动手……我和你们无怨无仇,怎么会害你们,坐坐……”端木很意外的客气,拉着师弟的手,俩个人席地而坐,坐下来给吴荫佑点了支烟,这才问着:“就是有些小事想打听打听,我毕竟走了十几年了……”

   

点评

第56章 若即若离 履险如夷 零时,连霍高速、一0七国道交叉出入口,一辆奔驰s系列靓车在前方黑衣荷枪特警的手势下缓缓地停到路边。车里,一男一女,这位年纪不大的特警对着一张排查对象仔细瞧了瞧,驾车的男士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2-4-30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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