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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1333789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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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30 14:24 | 显示全部楼层
13337893019 发表于 2012-4-30 14:23
第56章 若即若离 履险如夷

    零时,连霍高速、一0七国道交叉出入口,一辆奔驰s系列靓车在前方黑衣荷枪 ...

第56章 若即若离 履险如夷

    零时,连霍高速、一0七国道交叉出入口,一辆奔驰s系列靓车在前方黑衣荷枪特警的手势下缓缓地停到路边。车里,一男一女,这位年纪不大的特警对着一张排查对象仔细瞧了瞧,驾车的男士随手递着支烟,铂金苏烟,很昂贵,特警摆摆手制止了,要着证件,出声问着:“这么晚了,上哪儿?”

    “六堡村,家在那儿……幸苦了啊,警察同志。”

    男士既儒雅且客气,而且是个连鬓胡子,副驾上的女人很艳,隔着车窗都闻得到香水味道,设卡拦截的警察看着证件,对着人,再看看车,这位男士很配合的摁开了后盖,一圈审视,排查的特警挥手示意着一队同伴:放行。

    不是,体貌特征不符、年龄不符、似乎也不像潜逃的人,这么招摇开个奔驰拉个妖冶的女人,更不符,一队特警看着车影消失,排查的这位叹着道:“这才叫生活啊,驾最贵的车、上最靓的妞。”

    “反了反了,应该是驾最靓的车、上最贵的妞。”

    另一位补充了句,惹得几位哈哈大笑。零点了,此时身处的是中州市的一个出入口,这数日,特警中队三班倒连番排查根本没有什么效果,牢骚倒是发生了不少,嬉笑着,点着烟驱着深夜的寒气,除了定点清除和定点围捕,连种疲劳战可不是特警们的特长,明显的懈怠了几分。

    倒视镜里,最后一个人影消失之后,端木不屑的道着:“看……我们是自由的,我们可以随意出入中州,中国的警察最讲形式主义,说什么天罗地网、说什么天网恢恢,他们以为自己是神仙?就这些娃娃,抓个小毛贼吓唬老百姓还成。”

    摇着头,几近鄙视了,每每从警察的眼皮下从容走开,每每和警察擦肩而过,热衷于猫鼠游戏的端木,已经习惯了在这种危险的场合保持着变态般的从容,这种挑战总会给他带来一种异样的兴奋感,像毒瘾一样无法戒除的兴奋感。

    徐凤飞此时刚刚稍定,嗔怪了句:“平,你今天怎么了,又是让闫律师租奔驰、又是粗粗化个妆就上路,多危险!?”

    “不不,你错了,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一点危险没有……。即便是追兵就在身后,他们一定会想我们在惶惶不可终日、一定会判断我们会隐藏形迹、也一定会判断我们会找机会仓皇出逃,可我偏偏大摇大摆开着豪车、伴着美女出行,还专往盘查最严的出入口走,越是这种荷枪实弹的地方,他们会判断嫌疑人根本不敢往这儿走,所以,这儿是最安全的地方……。当然,说不定他们根本不是找我,一定认为我们早已经走了……”

    端木平稳的驾着车,很平静,声音和人同样的波澜不惊。徐凤飞又一次被说服了,相处日久,已经习惯了服从,因为至今为止,身边坐着的这个人还没有过错,笑了笑,提醒了句:“还是小心为上,再说我觉得你应该来见梁根邦?他算什么东西?提个款都能出事,差点被警察连根拔了,咱们十几条下线,就数他蠢。”

    “呵呵……这个我不反对,不过中州就这么一条下线,不找他找谁,再说我喜欢和蠢人打交道,和这种人在一起会体现出我们智商上的优势……”端木笑道。



      车已过了六堡村,还在向前走,上了一0七国道,已经到中州远郊的范围了。

    开了车窗,吹着丝丝的凉风,闻着野外空气中似乎还有麦香和草根的气息,徐凤飞长长的呼吸了一口,仿佛肺部被凉气充斥着要兴奋地大喊一般……。惯于按部就班毫无波澜生活的人总是向往刺激,而惯于在危险中刺激的人却总是向往安宁和普通,徐凤飞其实属于后者,每每在俩人独处的时候,这种感觉会格外的强烈,回头瞥着镇定如斯的端木,笑着问:“平,其实我还是觉得中州的生活好,我真想在这儿修一幢房子,哪儿也不去了……要是就咱们俩个人该多好。”

    “你又在担心了。”端木答非所问,不过直指徐凤飞的心事,徐凤飞闻言黯然了下,这些天每每想劝端木走总是未能成行,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不料也被端木听出来了,一听出来,干脆关着车窗直说着:“是有点担心,值得吗?咱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有必要在中州纠缠不休吗?”

    “值得,不管是《英耀篇》还是师爸,都值得……”端木道。

    徐凤飞有点不悦地道:“你一直说这话,可我觉得没这个必要了,仇是结定了,还有那本书,不就一本骗经吗?咱们现在的水平和身家,就不去做这些都够两辈子花了……”

    每每遇到这种口气,端木总是很有耐心的,像说服一个小女孩一样,和声悦色解释着:“你错了,我们现在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退路,中山瑞昱集资已经快到临界了,随时可能穿帮……,你这徐丽雅的名字马上也会上通缉名单;而我呢,就更不用说了,桩桩涉及的都是重大诈骗案件,只要我以真实的身份出现,马上就招来成群的警察,甚至于我用假身份都逃不过去……。我曾经想过到一个没引渡条约的国家,不过那样的话等于给咱们自己上了个笼子,永远也出不来了。……或者我们永远隐姓埋名潜藏下去,可行性倒是有,不过以我们现在的身家,你想低调都难,从几地调走这么大的资金做个投资移民,那等于自暴身份了,越有钱你越不会过安生了,想来想去,我一直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我们总不能骗一辈子吧?”

    “那你是说,我们在做的事,和退路有关?”徐凤飞惊讶了。

    “当然……《英耀篇》是传说中的骗中圣经,传说得到英耀篇的江相宗师,最终都能全身而退、颐养天年,这件事我们师兄弟几个都知道,但谁也不知道秘密究竟是什么。”

    “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有点玄乎?”

    “所以我得找出真假来……,不过我觉得真的成份多,单论骗术,即便是我,也难望师爸项背呀。和他在一起呆了十年,我几乎没有看到过他用重复使用过的相同手法,每次得手马上消失,永远不走回头路,我以前对他这种方法很不屑,不过现在我倒觉得他比我高明,我的手法有规律,每每奏效的手法我总想把它利润扩大到最大化;而师爸的手法,从来就无迹可寻;我的手法一穿帮,就必须换个身份隐藏形迹;而他的手法根本不会穿帮,或者即便就穿帮了,他也不需要逃命……”

    端木细细罗列着,说到了手法,由衷的赞叹着:“……比如这次通过拍卖设局,纯粹就是钻了大陆法律的‘不保真’空子,这个局究竟有多深如果不是他亲自告诉你,你永远理解不完整……。现在就即使穿帮了,对他也毫无损害,这就是他比我们高明的地方。”

    “那他以前还栽到你手里?”徐凤飞反问着。

    “不是栽在我手里,是他不想我栽在那件案子上,否则他进监狱只要供出我来,我恐怕逃不了这么久,不过那样的话,会把我们师兄弟几个一窝全端了,仁慈是他最大的弱点,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骗子都当了,还要仁慈这层假面具干什么……。他身上我看不懂的东西太多,本来我想坐监十年,出来就是个糟老头子了,恐怕生活都难自理,可你看现在,不到五年光景,他又能翻云覆雨了,光这点本事我自认都不如他,我要是像他那样栽一下,肯定翻不了身,所以,我觉得那份江相师门的《英耀篇》里,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端木轻声说着,或许就是消除路途的寂寞,不过徐凤飞听出来了,他是在想俩人的后路,已经不再像数年前殚精竭智聚敛,单凭这一点细微的变化,徐凤飞也觉得值了。

    于是,她沉默了,听着端木有一搭没一搭叙述的往事,叙述着他们师门几个兄弟走乡串户,算卦看相、捉鬼去邪,好像那时候才是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徐凤飞听着往事,也被这貌似笑话的故事逗笑了几次。

    ……………………………

    车行了近十公里,转上了村道,停车的时候,突兀可见的只有伸向天空的圆形屋脊耸立在夜色中,阴森森的有点可怖,端木电话联系着独自下了车,徐凤飞很默契的坐到了驾驶位置,把车开到隐敝的地方,熄了灯,静静的在黑暗中等着。

    端木悠闲的走上了村路,听着夜虫的低鸣,吹着凉凉的夜风,这种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不多会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奔上来的梁根邦有点激动的轻声喊着:“是不是王老板?”

    “这深更半夜,还会有别人吗?”端木低声回了句。

    “失敬失敬……请……”黑暗中,梁根邦客气着,暗暗打量了一眼,中等个子,偏分头,走路背着手,腰有点佝,像村里的大队会计,可是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这是传说中能点石成金的王老板,自己几年前的发迹全靠着这位的点拔,能见一面,还真有受宠若惊的意思,走了几步,端木轻声问着:“人呢?”

    “就在前面冷库地下室,安全得很……。那位吴老头我们昨天早上就关起来了,呆了这么长时间,屁事没有。”

    “他还老实吗?”

    “挺老实,钱也带来了,足额……这钱怎么处理。”

    “当然归你了,没事,我就来看一眼,再给你找点小麻烦,不过有报酬……。邦子,这次完事了,跟我走怎么样?我听说你可是被大陆公安追得四处躲藏,这地方呀,恐怕咱们都不能常呆,还是去国外吧,只要有钱,你的人权和稳私权还是有保障的……”

    “那是,我早就想走了,这不没门路吗?王老板,您真能把我带出去呀?”

    “你说呢,我既然能来去自如,带个把人问题不大吧?其实没你想得那么难,只要到了沿海,就是点路费问题,要不你觉得这么多走私货是怎么来的?集装箱走私都能来去自如,何况个把人?可能你不了解,中国的人头多,蛇头更多,每年光往欧美走私的人口就要有数十万了……”

    “这个我听说过,王老板您的见识自然比我们大多了……” 梁根邦不吝恭维,端木不动声色的伸了橄榄枝,几步路的功夫梁根邦对此已经深信不疑了,端木在暗笑着,很奇怪这位当骗子的居然对另一个骗子深信不疑。就带走,恐怕也不会带走这么一位浑身是事的嫌疑人。

    进了铁大门,几十米走过,下了地下台阶,再行不远,隐隐透着灯光的地方,梁根邦小声解释那是几个兄弟看着吴奇刚的地方,端木绕过去了,谁也没见,听得里面摔扑克的声音在叫器着喝酒,绕过了两间,到了仅容一人进出的地室,端木抬眼四下看看,应该是冷库的地下恒温室,废弃的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潮湿得已经长出苔藓来了,开了木门,室内一角蹲坐的人听着脚步声一个激灵起身了,尔后是瞪着端木,嘴角哆嗦着,半晌憋不出一个字来……。



     

点评

精细切割零售不锈钢 http://www.zhong5.cn/thread-7983461-1-1.html 第60章 我虽为饵 愿者上钩 “……根据我们对原志强,绰号老枪的嫌疑人突审,应该是帅朗手中持有梁根邦要的东西,对方出二十万雇佣老枪的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2-5-5 21:04
 楼主| 发表于 2012-5-1 10:26 | 显示全部楼层
5.1快乐,劳动光荣!

55.jpg 5.12.jpg
 楼主| 发表于 2012-5-2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qwert8328045 发表于 2012-4-18 23:54

第57章 初识此奇 架炮退敌

    “三分局滞留的二十一位嫌疑人里,没有发现目标……”

    “中原分局滞留的嫌疑人里,没有发现目标……”

    “南郊分局滞留的制贩假证的嫌疑人里,没有新发现……”

    “第二看守所询问的嫌疑人没有新发现,有一位能确认是四号嫌疑人,但提供不出真实姓名……”

    “设卡拦截的特警外勤组没有发现目标……”

    “……没有发现目标……”

    “……”

    一条条信息在临检的通信频道里传输着,技侦室里,嗡嗡作响的主机声音和劈里叭拉机械键盘敲击的声音单调重复着,不断的有各分局、派出所传输的疑似信息,一条条在熬得眼睛通红的技侦员眼里筛选,尔后对着不远处的行双成,失望的摇摇头。

    对于现在的技侦,信息决定一切,不管是手机通话记录、不管是体貌特征、不管是社会关系,那怕是有一点信息也可能成为侦破大案的切入点,可怕的就怕没有任何信息,这些花巨资引进的设备就成了废铁一块,坐在电脑后的警察就成了聋子、瞎子,没有了后台的信息支撑,在七百万人口的中州市,那些放出去的外勤同样会成为聋子、瞎子。行双成渐渐焦灼了,以往但凡这种撒大网的方式,多少会有所收效,有时候甚至会有意外之喜,捕获几个网上追逃的嫌疑人,之前想今天查找的这些嫌疑人是紧松适度的布置,除了家里、社会关系、常去的场合重点查找,还有外围这么大声势的临检,按理说运气再不好也应该有所收获,可邪了,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群骗子是和一般嫌疑人不同……。行双成下了个定义,不过这个定义对于现实的工作困难却是无济于事,思忖了半晌才拿起电话向指挥部的沈子昂报告着,一句话:没有什么发现……

    “我们在铁路家属院找到了帅朗家里,也没有发现,沈组,根据他家里人说,帅朗这几个月一直在黄河景区做生意,我怀疑他在当地有住处,是不是把我们组撒到景区蹲守……”

    步话里,续兵在汇报着,这一汇报,枯坐的沈子昂起身了,拿着步话,同意了这个提议,边说边出了指挥部。

    身后,灯火通明的指挥部里都还没有休息,临检到了尾声,大撒网、没捞鱼的结果让众人都有点悻然,唯一还保持着常态的是省厅来的郑冠群,这位白胖的老头除了偶而关注一下临检的情况,大多数时间都在翻阅厚厚的一摞卷宗,遇有诧异之处,每每总是问心不在焉的沈子昂,沈子昂把解释的工作交给了方卉婷,方卉婷倒成了这个案子的活档案了,不少细节居然还能记得很清楚,微微让郑冠群多看了几眼。

    “小方,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郑冠群不经意间问了个题外话。

    “长沙警官大学,犯罪心理学专业。”方卉婷道。

    “哦,学校不错,我听说前段时间的银行卡诈骗案是你最先找到突破口的?”郑冠群瞟了眼对面这位面容姣好的姑娘,很有好感。不料这位很有好感的姑娘却说了句让他意外的话:“不是我。”

    “不对呀,我看了案情通报……”

    “通报和事实总是有出入的……”

    “那事实是什么呢?”

    “是一位知情人向我提供了翔实情况,我汇报给了防抢反骗工作组,要让我们自己查,恐怕打破脑袋也想不到,银行卡居然能成为紧俏商品在黑市流通……”

    “不错,年轻人不居功,难得……”

    郑冠群笑吟吟道了句,卷宗也看到了尾声,指挥部只剩下一位负责调度的技侦员了,外省的同行早事休息了,经侦上的几位用不上,也轮休了,和沈子昂在一起的,就剩下他和方卉婷一个人了,方卉婷也是悄悄打量着这位老警察,和帅世才的一脸苍桑不同的是,这位看样生活的很惬意,甚至于没有这个职业通有的烟嗜好,仅仅是喝茶。好像和其他人的不同,用的是自带的茶,几个小时已经换了三次,上了若干趟厕所。

    这是位自制力很强的人,也是一位善于掩饰,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更是一位睿智锋芒内敛的人……。方卉婷端详了几眼,暗暗的下着定义,一晚上不见老头倚老卖老、不见人家插嘴、也不见人家多说那怕是一句不得体的话,让方卉婷对老头的好感也多了几分,最起码比公安上那些颐指气使,坐那儿就指点江山,不可一世的领导们强。

    “你在对我做性格分析?”郑冠群又来了个突然袭击。方卉婷眼神一闪避笑了笑:“那我怎么会?要有那本事,我早抓住端木了。”

    “这句话言不由衷喽,但凡哪个职业都会有职业毛病,学心理学的毛病就在于,有时候会误认为自己能读懂对方……。当然,有时候能有一个两个巧合,但大多数的时候,你未必能深入到对方的心理世界,人脑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比如我就看得出,你好像有心事,但我不知道这心事是生活上还是工作上的;比如我能感觉到你坐立不安,但我不知道让你不安的是什么,这就是心理认识的局限性。”郑冠群笑吟吟的合上了卷宗,像开玩笑一样和方卉婷聊了两句。

    方卉婷眼睛一颤,被刺了一下下,看来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老头的利眼倒比她看到的更多,笑了笑,不敢否认,也不做肯定。

    “对了,要不嫌弃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心理学生,咱们聊聊?”郑冠群似乎对同行有所兴趣了,方卉婷点点头:“郑老您客气了,我们就是请您来多多指教了。”

    “得了,咱们谁也别客气,相互提问吧,你了解的比我早……我来开头啊,你对端木怎么看?”郑冠群问。

    “我觉得他不具备某种强迫症候特点。”

    “理由呢?”

    “他出现在中州几乎是来无影去无踪,仅仅是拿到英耀篇之后惊鸿一现,我们拍下了他穿着娱乐大世界制服的半个图像,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线索,从十号拍卖会结束到今天,我们动用的各警种警力已经超过六千人次,依然是毫无线索,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说明他心思缜密,部署周到,用我们没有察觉的办法把他所有的行动放到了我们视线之外……。如果是强迫症候,他骨子里应该有对警察的仇恨、对社会的不满、对犯罪行为的偏执,可到现在这些东西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

    方卉婷侃侃而谈,听得郑冠群频频点头,不过旋即又摇摇头:“你的话前后矛盾,既然把形迹都放到了我们视线之外,就不能证明他没有对警察的仇恨和对社会的不满,更不能证明他对犯罪没有偏执,说不定现在也正在有犯罪行为实施着而我们无从觉察,毕竟我们不是神仙……”

    “对,郑老你说得对,不过我觉得不能从单纯的心理倾向的角度判断他的行踪,这里的随机性很大。”方卉婷道。

    “说得好,我们仅仅提供可能,而不是肯定……该你问了。”郑冠群道。

    “我想问……”方卉婷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庞,坏笑着的面庞,让她放之不下又欲说还休的面庞,酌斟着语言问着:“如果有一个人,童年父母离异、少年缺乏管教、混迹社会没有正当职业,从心理学的角度,郑老您说这样的人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理论上这样的人会顺理成章的成为某种犯罪的嫌疑人。”郑冠群顺口道了句,不过话锋一转又说道:“我说过人脑是最复杂的东西,我用另一个问题回答你这个问题:现在要选举总统,候选人a:不嗜烟酒、严于律己,而且当过军人,有艺术天赋,还是国家战斗英雄……;候选人b:嗜烟好酒,笃信巫术,出生贵族,性格独断,甚至于建议用机关枪对付罢工工人。你会选那一位?”

    “当然是候选人a了。”方卉婷随口道,不过马上省悟了,一笑反口道着:“这是个思维陷阱?”

    “对,候选人a是希特勒、候选人b是丘吉尔,至于结果,你应该知道了……。所以我认为你这个问题,或者是你心里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谁能预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那生活就失去它应有的意义了。”郑冠群道,很委婉,说得方卉婷由衷的嫣然一笑,点点头:“谢谢郑老,看来是我的思维走进死胡同了,一直把他当成是个无可救药的人。”

    “别客气……我可能隐约猜到你所指的是谁了,我对这个人也很感兴趣,从传销窝点被端开始,是他举报的;银行诈骗案,是他提供的消息;现在要抓的诈骗嫌疑人很可能又是电信诈骗案的主谋,而银行卡诈骗案又是电信诈骗案的一个案中案……。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可能你也回答不了,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知道些什么呢?理论上他和我们要找的嫌疑人应该毫无生活轨迹交集的可能,年龄也对不上,又是怎么搅和在一起呢?”郑冠群问道,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方卉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成了场场不离、回回在了。”

    “看来,这个人是关键了,我觉得他甚至比田二虎知道的还要多,说不定,他能成为解开谜局的解铃人。”郑冠群道。

    “他?可能么?”方卉婷不相信了。

    “呵呵……那我问你,你觉得现在咱们的排查和追踪能找到他吗?”郑冠群问。

    方卉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摇摇头,意思是:不能。

    “这就对了,对于熟稔市井百态的人,隐藏起来太容易了,他的生活经历甚至于和端木有某种类似的地方,最起码都熟知各种条件下的生存法则,这样的人,用我们惯常的方法是不那么容易逮着的。世界上有三种人,第一种是遵守各种规则的人,比如普通人、比如我们警察,我们的办事都有章可循;第二种人,是根本不守任何规则的人,比如端木和徐凤飞,这种人对于我们不可以以常理度之,甚至于无迹可寻……”

    “那第三种呢?”

    “第三人就是既守规则,又游离于规则之外,惯于在灰色地带徘徊的人,比如帅朗,我看了这个案子快两天了,所有的文字、音像、嫌疑人我都捋了几遍,我感觉这个人应该是解开僵局的钥匙,可为什么前期还重点监控,偏偏到关键的时候又全撤了呢?”郑冠群问。

    “这个……这个是专案组的决定,我们只能服从。”方卉婷打了个马虎眼。

    “这样没有错,不过我认为这一点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是吧?”郑冠群直言道。

    一句让方卉婷又讷言了,讪笑了笑。

    “小方,我无意了解你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说这些只是为了提醒你,恐怕专案组迟早要盯上他,更何况这次确实有点出格了,居然扮警察出勤,能走通灰色地带的都是聪明人,但就怕聪明反被聪明误,毕竟这是险途,毕竟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郑冠群娓娓几句,入情入理,第一次有人这么劝方卉婷,也是第一次方卉婷觉得自己有点动摇,动摇了很久,再看郑冠群笑吟吟成竹在胸的样子,一丝狐疑泛上来了,诧异地问着:“郑老,您怎么知道我和他之间发生什么了?”

    “呵呵……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呀,不是我一个人知道,我来之前小沈向我介绍过专案组和这些嫌疑人的情况,他呢,有点担心你,我呢,现在也发现这种担心之虞还是存在的,别生气啊,我是谁也不帮,就事论事。”郑冠群道。

    “谢谢郑老,如果他再问,告诉他这种担心是多余的,我不是第一天当警察了,怎么当警察不用他来教我。”方卉婷不怎么客气了,收拾着东西,起身着,昂首挺胸,喀喀喀的高跟鞋声响着,出了门,步声渐杳,背后的郑冠群笑了笑,心里暗道,这倒好,引起逆反心理了……

    不过总有一件事说对了,端木界平、徐凤飞、梁根邦、小玉、田二虎一个下落也没有,甚至于连着手的地方也没有,专案组的外勤只能把关注焦点集中到这个漏掉的疑似知情人帅朗身上了,铁路家属院、景区停车场、五龙村、景区派出所以及帅朗租住的光明里胡同,都留下了外勤蹲守,就等着守株待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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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5-3 20: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58章 连唬带吓  尔虞我诈

    四个、五个、六个……六个人从重卡上跳下来,挟持着一个人,看样被挟持的是刚刚趁混乱从人群里逃走的,挟持到路边避风坳里,六个人围在半圆逼问着什么,看样被逼的嘴硬,立时招来了一顿拳打脚踢,那位被打的哭爹喊姐求饶声音格外清晰,打打、停停、问问,话说恶人须得恶人磨、烂人须得烂招治,这办法直接且有效,那人不时的被揍得杀猪介的乱喊一气,不过估计是省得这荒山野岭不可能有救兵了,服软了,交待了……

    不交待挨揍、交待了好像也没好,等了片刻几个人挟着把这货扔到后来的一辆三轮车上,车上几位貌似贩猪售羊的村民,一篮子扣脑袋上,刹死猪一般把人摁到了中间,那几位挟持加逼问领头的正是牛必强,交待了句:“送派出所,这家伙是放高利贷收烂债的,让派出所好好收拾他……”

    扣篮子那位一听送派出所,急了,嗯嗯啊啊挣扎着,扭捏着,就着说一句:不要啊,哥哥们……。不料这些村里人可不客气,钵大的拳头咚咚一擂:老实点,再扑腾把你扔黄河里,看你扑腾……于是真老实了。一老实,三轮车的看这几位要走,提醒着:“哎兄弟,俺们村长说了啊,你们说话不能不算数啊。”

    “放心吧,不就几十吨水泥吗?回头给你们送来。”大牛头也不回招着手,村里人只听村长支书的,可村长支书都听钱的,不给点好处还真指挥不动这帮货。

    “那还有赞助呢?”开三轮的再问,村里修养老院,除了摊派就是靠村里化缘,关系到大家的事可不能忘了。

    “朝帅老板要,他在你们地头混呢,敢不给你们赞助?”

    大牛招着手,打发走人了,这帮子最后撤走的却是步行着,到了村道的交叉路口,上了铁路装备车,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边三辆车拉着这个漏网之鱼突突突一路慢驶,又花了十几分钟才到了五龙中心景区,此时已经过了八时,四a级景区端得是不凡,刚刚的现场已经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开三轮的看到工艺品商店墙面已经刷得只剩下了个淡淡的影子,呲着牙笑了笑,直说后面逮着的这位不会办事,墙上刷什么字呀,直接开车把墙堆了,他一时半会肯定垒不起来……。说得一干村里人哈哈大笑,这开三轮的驶到一辆巡警的电瓶车前问逮了个打架滋事的怎么办,这倒简单,那巡警一瞅车上,一挥手:你们自个送派出所吧,都在那儿呢。

    这几位村民一调车头,又是横冲直撞直向派出所开出去了,不远处,续兵看着迎上来了,问了句情况,巡警一解释:“村里人抓了个漏网的,送派出所了。”

    “嘿…他们什么时候学会遵纪守法了?对了,这位同志,这两天看到工艺品商店那个叫帅朗的了吗?”续兵随意问了句。

    “没见着……再说见着也未必会注意,续队你看,第一班车已经到了,马上人一挤,每天好几万游客,又快到国庆了,又有高峰了,谁顾得着他呀。”巡警道着,跳上了电瓶车,巡梭着开着喊着旅游大巴靠边停忙活上了。此时的续兵和几位现场留守询问的也到了尾声,商铺都开门了,摊主都开张了,举着各色小旗的导游们领着五湖四海的游客开始进场了,奔到了工艺品商店门口,那一胖一瘦两位刚刚刷完墙面,正端着回店里准备往后面倒,续兵揪着问:“你叫什么?”

    “你管我叫什么?”那胖子翻着白眼,这地方呆久了,都不鸟一般来人。

    续兵不说费话了,直亮着证件,那胖子本来一副欠揍**样,一瞅证件,表情瞬间变得眉开眼笑:“哟哟哟,警察哥呀,我说您这么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怎么也不可能是歹徒嘛,一定要给我们主持公道,这么一搅和对我们工艺品商店的损失那可得多大呀?”

    “废什么话,问你叫什么?”续兵道,干脆随着进了店里,那胖子把脸盆一递,给了另一位,又来了:“哎,刚才不已经询问过了吗?我说我叫田园,你们已经忘了?”

    这把续兵给气得呀,平时就见着杀人越货的都能镇得他们服服帖帖,偏偏今天遇到了这一群村痞、商痞、无赖、混混,说话办事哪件都搞得他哭笑不得,干脆不废话了:“好好,你叫田园是吧?帮我给帅朗传个话。”

    “哟,警察哥,您这不难为我么?要是难听话,我们老板炒了我鱿鱼,我找谁说理去?”田园小嘴吧嗒了,软绵绵的就不配合。续兵火气上来了,瞅着身边没人,一瞪眼一扬手,大巴掌来了个扇耳光动作,那田园见机的得飞快,立时堆笑道:“您说您说……见了面我一准告诉他。”

    “告诉他,走得够远了,该回头了……再不刹车可回不了头了。”续兵莫名其妙说了句了,看田园愣着,提醒道:“告诉他,这是为他好,听到了吗?”

    “是是是,听到了……”田园点着头,小鸡啄米一般,实在看着这位大个子警察有点凶恶,不敢招惹。

    不过那警察也没再说什么,撂了句,转身就走,田园直看着这几位上了suv车疾驰而去,咂吧了半天嘴巴,其实想想,警察哥说的这话好像也并不错,就二哥干得这事,也真够吓人的……

    吓人吗?吓倒吓不住这帮外勤们,就是让大家觉得气不顺,现场仅仅是大致拍了几张照片,景区派出所出面就要解走人、拉走车,这里是敏感地区,出于大局考虑,还不能不这么干,回头续兵再和周边经营的业主询问了一番,却是个个都不怎么配合,都说好多天了就没见那个帅朗,而且呢,这个工艺品店的口碑蛮好,现在各商铺都零售这个店里的东西,享受的统一批发价,也没听说和谁结仇的事嘛……。这事续兵能想得出,不是群众基础太好大家合伙包着,就是个人名声太恶,没人敢惹,不过听话音更像前者,这倒让续兵对帅朗有点刮目相看了。

    车行的功夫,这地方渐渐热闹起来了,又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不时的有大巴载着满车的游客从身边掠过,几位外勤相视了一眼,心思俱是相通,就这种环境,现在还没有消息,等一会儿人满为患,那就不可能有消息了,都没出声,生怕惹了续兵又遭一顿训斥,出警碰到的烂事不少,可碰到这种让你浑身力气无处使的烂事,还真不多。

    片刻驶到了派出所,热闹了,专案组外勤车开来了七辆,那辆送人的三轮车却是刚走,一干村里呲着黄板牙笑着和所长打招呼,跳下车的续兵找到了童辉政委,童政委一指院子里刚铐上的那位,一脸血、鼻血,嘴里也殷着血,估计血色之下是鼻青脸肿,正被派出所往羁押室里带,童政委笑着道:“看见没,群众基础多好,老百姓把唯一一个漏网的都抓回来了。”

    “那几辆车呢,拦下了吗?”续问。

    “溜了,技侦从交通监控都没逮着,估计是从村道绕上二级路走了。”范爱国凑上来了,说了句,续兵一听直叹气:“怎么能让溜了,老范你没看着啊,这群殴真叫有水平,直接架着炮,几炮把这二十几个全轰晕了。接着下来就是两车人,三下五除二一顿铁狂揍,几分钟就完事,这不用侦破我都猜得出是谁组织的,你查查帅朗的档案,干这个他是行家里手。”

    “你不要方向不明干劲大,怎么?让你处理打架斗殴去?”老范噎了句,续兵一愣,旋即很无奈地道:“那我怎么办?这么大景区,我上哪儿找人去?我估计呀……这小子没准和这些货是穿一条裤子的。”

    续兵的声音压低了,抬头示意着白所长和一干民警,童辉知道续兵的脾气不怎么好,拉着人,往所长办走着,边走边劝着:“水至清则无鱼嘛,群众基础是最重要的……再说也不是没有收获,抓了二十一个人,能给我们提供的情况可不少,你猜这些人什么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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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收水放水的那群人渣吧?”续兵道。

    “背后还有个大人渣,知道谁吗?”范爱国道。

    “谁呀?”

    “尚银河。华银小额贷款有限公司总经理。”

    “就他?前几年敲诈勒索都被咱们办过的。”

    “对,就是他。”

    “也不对呀,就帅朗这没家没业的,不符合放贷要求呀?”

    “呵呵……问题就在这儿,尚银河现在已经是公司性经营了,放贷的对象一般以中小企业居多,他手下豢养的这帮人渣呢,是个属于机动性质的打砸团伙,是尚银河直接指使的,还是受了其他人的雇佣,这就成为此事的关键了……你们觉得呢?”

    “哟,这事就难办了。”

    续兵为难了下,以自己的经验判断着,但凡豢养打手,都是战时为兵、闲时为痞,根本没有什么隶属关系,即便你查,主谋也是一堆二六五,一概不认,而你还丝毫没有什么办法,这也是法律之外的一个灰sè地带,警察对此也毫无办法。

    “正因为难办,所以我们才要商量着办……来来,先等等审问结果,如果有确切口供,我们再作其他考虑……”

    童政委比较老成持重,三个人进了所长办,关起门商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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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时四十分,中原区华泰汽贸总部,帅朗正从出租车上下来,接到了田园的电话,听了几句扣了电话,似乎被田园给的消息触动了一下,抬头看看巍峨的华泰大厦,拉拉领子,还是按照原计划到这里来了。

    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快,昨天晚上翻来覆去想着,自己唯一的弱点恐怕就在景区的商铺上,辛辛苦苦拼下来的家业要是这事上毁于一旦,那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想了很多,想了很多可能遭遇的事,不过千变万化,大不了对方花钱找人对付自己,不管谁找人,找得肯定都是街头痞棍混赖,而对付这种人帅朗根本不惧,这帮软的欺、硬的怕的烂人,你越狠他就越软。只不过唯一意外的是,没想到来的是一帮收烂债的,大牛逮着那带头的揍了一顿问出了来路,帅朗立时感觉到有后患了,这帮货比地痞流氓还是烂了三分,要是不彻底解决,那麻烦是无休止的。

    于是帅朗想到了这儿,想到了华泰这位华辰逸老总,这个身份,说不定能给自己当回挡箭牌。

    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把最普通的一身穿着,很不合时宜的中山装、看着有点土的中式裤,配着一双老北京千层底布鞋,帅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打扮,可心里总觉得这样打扮好像蛮不错,穿的再好无非是引回头率,而自己这一身,回头率绝对高。不料进门的时候还是被拦下了,保安估计看惯这种装束了,不客气地问:“找谁?”

    “找华辰逸。”帅朗道。

    “华总是你想找就能找的?有预约吗?”保安一瞅帅朗,再往帅朗身后瞅,那是瞅车呢,一看步行来的,脸色更不好了。

    “嘿嘿…兄弟,我建议您千万别以貌取人,我要是打个电话让华辰逸下来,你说到时候您多难做人不是?华总又得训你几句?”帅朗促狭似地说道。

    小保安愣了下,瞪了帅朗几眼,半信半疑问着:“那你是什么人,我糊里糊涂把你放进去,回头不还得挨训。”

    “你可以告诉刘秘书,就那个老拉黄瓜脸的刘秘书;要不你也可以通知陈副总,就说寻龙大师古清治的弟子登门拜访……你放心,要是通报不行,我直接打电话,不难为你,怎么样?”帅朗忽悠着,突然觉得古老头这种生活方式蛮有意思,将来要没事,坐到公园里打打太极、晒晒太阳,哄哄中老年妇女,说不定也是逍遥得紧。

    这么煞有介事一忽悠,那保安半信半疑拿着电话,拔了个号码,尔后诧异的一指门:“进去吧,十七层,先到刘秘书那儿。”

   
 楼主| 发表于 2012-5-5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13337893019 发表于 2012-4-30 14:24
第56章 若即若离 履险如夷

    零时,连霍高速、一0七国道交叉出入口,一辆奔驰s系列靓车在前方黑衣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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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虽为饵 愿者上钩

    “……根据我们对原志强,绰号老枪的嫌疑人突审,应该是帅朗手中持有梁根邦要的东西,对方出二十万雇佣老枪的人准备绑架帅朗,现在老板已经答应同我们合作演一出送肉票的戏,其他没什么问题,已经联系上了……就是……”

    “还有什么问题?”

    “帅朗这儿有点小问题。”

    “怎么了,他不答应?”

    “他当然不会答应,不过被我们暂且扣着,倒是这种不情愿,没准能把戏演得更真一点,沈组您要同意,我们就按计划来……”

    “这个………”

    沈子昂是在楼道里接的这个电话,电话里续兵草草汇报了经过,偏偏箭已上弦,才把这个最重要的情况报上来,有那么点出难题的意思,外勤打这个预防针的意思也在于万一有点差池,好向上面交待,沈子昂踱了几步,沉吟了片刻,换着方向问着:“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

    “不是保证的问题,他应该没有危险,对方是冲他手上的东西来的,不会把他人怎么样?考虑到这一点我们才敢冒这个险,如果操作得当的话,可能直捣梁根邦的藏身窝点……”

    “好……按你的计划干,出了事我负责。”

    沈子昂很爷们的答了一句扣了电话,这次组建专案组,渐渐也揣摸到一点和基层打交道的决窍,要是上面的不敢大包大揽,下面的恐怕就不会拼命干,有时候非常之事得用非常之法,比如这次就是……沈子昂手插在口袋里,来回走了几步,又是不放心地下了二层,推门而入的时候,整个技侦组的电脑屏幕上都成了治安立体防控图,不时的有人汇报堵车了、绕路了、还有预定地点不对,那地方正在施工,无法隐藏,要求换地方,技侦员不断的请示着行双成,行双成在电脑上敲击着,眨眼又会找出一个合围的地点来,从防控图上看,沿凌庄周围已经快调集了四个外勤组,正要说话的当会,看到了一辆桑塔那和suv驶过画面,行双成切换了屏幕,回头给了个无奈的姿势说道:

    “沈组,这是交通监控最后影像了,剩下的就靠他们手里的传输了……我提前打招呼啊沈组,这个地区离市区太远,不利于抓捕和搜索,你看,路南侧是大棚菜地,这里是中州一个重要的蔬菜基地,路北三公里就是铁路沿线,又是棚户区,是三无人员重点聚集的地带,沿路十几公里,砖窑、农贸市场、养殖场、水灌渠、还有前些年留下的烂尾楼,废弃建筑也不少,可以**的地方太多……要是有卫星监控和无人机侦察就好了。”

    行双成着牢骚,先说了一堆困难,最终结尾自然还是归结到设备落后的问题上,沈子昂笑了笑斥着:“咱们已经代表全省的最高技术水平了,再说你别老把自个当FBI行不行?就把那玩意给你,你照样找不出嫌疑人来……”

    “这个我相信,电脑再好离不了人脑,不过我提醒在前啊,这种地方如果组织拦截,极易暴露,也容易逃跑,还是外勤们有一手啊,追了几个月我还真没想到啊,梁根邦不远不近藏在市区边上,进可攻、退可溜,真是个好地方……”行双成提醒着,又给另一组的外勤播发了指定地点集结的命令。

    “给外勤警务通手机上发布一条新命令,通讯频率89.45千赫,一级加密,现场各组全部由续兵队长指挥,对了,包括你……准备给他们提供追踪信号……”

    沈子昂就站在身后,看了看表,十一时四十七分,说完了,扭过头向外走去,没有注意到背后行双成投来了愕然的一瞥,第一次见沈子昂这么谦虚,把现场的指挥权直接给了外勤,看来这领导有渐渐走向成熟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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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答答的声音停止了,步话的通讯在外勤的手里调试着,响着吃吃的电流声音,越到关键时候,越要保持无线电的静默,桑塔那车上的俩位刚调好步话,中间夹着的这位扭身挪动不安全了,左边的劝着:“没事兄弟,就应个景,充个数,不是谁都有当肉票的机会的?你这一百来斤这么值钱,我们都不敢疏忽。”

    驾车的和右边那位笑了,右边这位笑着道:“你也算个人物嘛,怎么吓成这样?我们这组加上范主任一共八个人,七八杆枪,甭说几个骗子,悍匪都不在话下……嗯,安生点,马上就到了。”

    “我要和续兵说话……”帅朗瞪着眼睛,那俩稍迟缓了点,帅朗咬牙切齿说着:“不让说是不是,信不信下车就喊警察来了?让你们毛都捞不着。”

    “嗨,还有威胁我们滴。”驾车的外勤笑了,后面那俩位却是互视了眼不敢怠慢,步话里问着续兵,续兵看样同意了,这位哥们把步话的送键一摁催着帅朗:“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了啊,续队也不会同意的,我们保证你的安全……说吧。”

    “这样说就能听到了?”帅朗嘴对着问道,很睥睨的眼神,不像害怕。一问步话里传来的声音:“帅朗,想说什么?你放心,我们心里有谱,你绝对是安全的……一定要配合我们演好这出戏,这对你也有好处。”

    “续队长,我一定配合,我其实想告诉你……”帅朗很意外的非常配合,像服软了,一说配合,再郑重一说‘我想告诉你’,连身边俩位外勤也没注意,不料帅朗又是很意外的对着步话大声喊了句:“续兵……我操你大爷!……哈哈,说完了,挂了吧。”

   

点评

右边那位外勤松手已经来不及了,话已经传出去了,俩人面面相觑,帅朗却是张着大嘴哈哈大笑,愣了片刻,帅朗一翻白眼不服气地呛着:“看什么看?骂都骂了,想怎么着吧?你们警察当得真够呛,把我个重大举报人当肉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2-5-5 21:05
 楼主| 发表于 2012-5-5 21:05 | 显示全部楼层
13337893019 发表于 2012-5-5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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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我虽为饵 愿者上钩

    右边那位外勤松手已经来不及了,话已经传出去了,俩人面面相觑,帅朗却是张着大嘴哈哈大笑,愣了片刻,帅朗一翻白眼不服气地呛着:“看什么看?骂都骂了,想怎么着吧?你们警察当得真够呛,把我个重大举报人当肉票送,不骂他我都噎不下这口气……看着我就想揍他,娘的就怕打不过他。”

    “呵呵,骂得好,我们想骂还不敢骂呢。”左边这位偷笑着,逗了句,帅朗倒意外了,看看右边这位,这位也笑了,笑着道:“我现在才发现你特有胆量,不过我想起来了,你这张嘴得堵上,要不万一漏了几句可坏大事了……来,小李……”

    帅朗眼一凸,挣扎着和俩人扭打,奈何胳膊被绑着,不几下便被这俩位如狼似虎的刑警摁住了,前面的停了车撕了条随手找到的座巾,从前到后给帅朗来了个机械堵嘴,请示了续队长一下,干脆来了个更逼真点的,停下车把帅朗拖下来,装进麻袋里,和老枪原志强的待遇一样,直塞后车厢里了……据后面的车上老枪交待,现在寻仇逮肉票都这办法,既实在又实用。

    终于安生了,车出城行驶了十余公里,到了凌庄,电话联系着,对方居然早到了,还在埋怨老枪走得太慢,这会老枪被刑警收拾了一番倒知趣多了,直说中午堵车堵得厉害,聊了几句扣了电话,边走后面的车上续兵和老范安排着交接的事宜,前面的仨位队员扮烂仔,老枪是老大,就坐后面这辆车副驾上作个样子就行了,suv除了续兵和老范还塞了三个队员,都伏在车厢后面,以防梁根邦现场出现,要马上进行抓捕。

    嘎声车停……路前方十米,一辆挡着车号的长城越野,车边靠了俩货,正抽着烟,续兵指挥着姓李的队员下车交涉,这位刑侦作过卧底,不穿警服的时候吊儿郎当,还真和痞子相差无几,拍门下车喊着:“嗨,梁哥的人吧?钱带来了吗?”

    “别jb,光要钱,人呢?”一位貌似尖嘴凸牙的一扔烟,上来了,前车的刑警诧异地看着,这位居然脸上有伤,伤得还不轻。

    扮烂仔的一指车后厢:“绑在里面呢,这他妈可是个狠茬啊,折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我们老大说了,加钱。”

    “那我得先看看人对不对,别蒙我们啊,那人我们见过……看见我这伤了吗?不是个狠茬凭什么给你二十万……打开打开……”

    那位拍着普桑的车后厢,里面嗯嗯咚咚踢着,果真有人,车里钥匙一扬,车厢一开,那大汉一拉麻袋的活扣往下一捋,把里面向内的脑袋往外一拔拉,登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帅朗却是吓了个够呛,正是追桑雅被一干兄弟痛殴了一顿的那位,两人一瞪眼,这位按捺不住了,咚咚咚几拳直往帅朗脑袋上、身上招呼,边打边骂着:“……小王八蛋,老子这次非扒了你的皮,妈了个b的,老子混了十几年,在他妈你这道阴沟里还翻船了……让你横,再他妈瞪……”

    后面车里看得真真切切,续兵有点按捺不住,不料后面的老范压着他的肩膀,回头老范和原志强低语了句,这位大哥还是蛮虎气的,伸出个脑袋来喊着:“嗨、嗨……快点快点,人弄回去你们想干嘛干嘛,别在路上现眼……邦子呢,怎么没来?”

    “哟,老枪哥……呵呵,失敬失敬,邦哥有事来不了,托我办了……么子,给钱,把人带走……”

    那猪头哥们招着手,很大气,接人车上下来俩人,一位随手把一捆钱往车里一递,俩人到了车厢跟前,一看也是熟人,拖出帅朗来,边拖边拳打脚踢,帅朗咬着嘴里的毛巾,挣扎着,乱踢着,不料招致了更狠的报复,被摁到越野车的后厢里,被人拿着刷车的毛刷杆子抽了几棍,老实了……

    嘭声车门关上了,前面的队员,后车伏着的人,手已经摸到了枪上,只待一声令下扑出去,不料很安静,两位带队的都没有说话,反而倒着车,示意着前面那辆车,两辆貌似交易完成,向着相反的方向驶走了……

    没有见到主要嫌疑人,只能进行第二步方案,让这些人把警察带到窝点,一触即散,续兵指挥着本组两辆车加速驶离着现场,戏演得很逼真。这几位马仔当然不能抓,一抓万一审不下来耽搁了时间,大鱼溜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老范,这仇可是结定了啊。”走了很远,开车的续兵莫名地说了句。

    “你结的仇还少呀?没事,顶多揍一顿,也让他长长记性……”老范在后面说道。回头看了看车后伏着这才起身的队员们,脸色呢,都不怎么自然,虽然为了抓住嫌疑人,采取点特殊的办法没有错,可毕竟这种办法对于普通人,是错的。好在这也不是个什么好货色,大家的内疚感并不那么重。

    “也罢,这事完了,我亲自找老帅认个错去,不过这也是为他好,有了这次事,回头向专案组也好说点的,即便他真有点事,也能说得上话……”

    续兵说着,像在自我安慰,也像是有点愧疚,更像是心里很想挽救这位一只脚已经踏进黑色地带的人。

    长城越野开动的一刹那,专案组的监控屏幕滴声亮了,一个小红点在立体防控图上指示着车身移动的方向,指挥部转移到了这里,行双成在不断的通知着:

    “目标正向西南方移动,时35麦……前方是北弓,七组注意,放行,不要跟踪……”

    “二组,你们可以绕回来了……”

    “四组,即将通过你的视线,请确认车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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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缓行驶的车在一马平川的大路上,开着豫剧的唱腔音乐,并没有发现已经和周围的环境、车辆、人员溶为一体的监视,行驶了不远,那位猪头哥估计还是一肚子气没发泄完,从副驾回到后座,放倒一个座位压住躺着的帅朗,叭叭叭左右开弓就是几个耳光,打得是乐不可支,帅朗嗯嗯啊啊挣扎着,不过嘴被缚着,说不出话来,只能乱叫乱嚷,那人这时候才注意到了,鬼使神差的把帅朗的嘴放开了,一放开,狞笑着问着:“小子,服不服吧?凭你三头六臂,照样得被舒爷提留,别害怕,兄弟不难为你,办完事,顶多剁你俩指头让你小子长长记性……呵呵,小样挺横的啊,怎么不横了?”

    说着叭声又是一耳光,刚缓了口气帅朗赶紧地喊着:“别打别打,大哥我认栽,我服咧,我怕了……我把骗你们的钱都还了还不行?我一分钱也不要了,各位大哥饶我一条狗命……”

    低三下四哀求着,痛哭流涕祷告着,不动声色的把药给下了。那大汉一听还钱,果真忘了打人了,瞥眼瞟着同伴,那同伴撇撇嘴,点点头,都知道这丫和那个女骗子关系不赖,肯定也是个骗子,俩人一使眼色,那大汉附下身来瞪瞪帅朗,帅朗紧张的、颤抖着脸侧过一边,又被那人扭过来,一阵口臭传来,那人恶狠狠地问:“那好,老实交待,骗了我们老大一共多少?”

    “我相好骗了梁根邦九十万……我我我……我骗了你们老大的上线,那个那个……”帅朗貌似恐惧的在颤抖,嘴得啵着不敢说出来。

    “到底多少?”那人吓唬了一句。

   
 楼主| 发表于 2012-5-5 21:05 | 显示全部楼层

    “八百万……”帅朗嗫喃着吐了一句,逼问的倒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帅朗生怕药量不够,紧张地说着:“大哥,我知道被你们逮着肯定没命了……只要你们放我一马,我马上还钱,钱都还在,我花了十万不到……我一定补上,你们放了我吧……呜呜……”

    嘎声车停了,前面的那位也听到了,回头急色地问着:“舒哥,要不咱们……”

    话被打断了,那舒姓的哥们伸手拦住了,仨人估计是没料到逮来的人这么软蛋,更没料到他身上还背着这么大的数额,本来有点不信,不过这戏演得太过真切了,帅朗求得那叫一个凄切,再加上梁根邦肯花二十五万买这么个货,这不相信好像都说不过去。

    仅仅思忖了一下下,那位猪头哥回头“咚”声擂了帅朗一拳,帅朗一声惨叫喊着:“啊……我知道错了,大哥饶了我吧,打死了我,钱可拿不出来了……”

    “你不会把钱存银行了吧?”那猪头哥问着。

    “我那敢去银行,我连市里都不敢去,都存在铁路托运处一个货仓里。”帅朗抖抖索索说着。

    “这倒省得我们给你上点颜色了,很知趣啊。”猪头哥呸了帅朗一口,回头和同伴咬着耳朵:“是不是真的,没听说过梁哥被骗了八百多万呀?

    “舒哥,昨个晚上追问的那个老头不说了吗,梁哥说他在拍卖会上骗的钱不少,让咱们挖出来……是不是在这货这儿?”同伴小声说着,声音几近不闻,回头看了眼被座位压着的帅朗,肯定听不到三人的话说,猪头哥又问着司机:“怎么办?”

    “舒哥,咱们弄谁不是弄俩钱,真有这么大一票,以后都能洗手不干了……”司机小声道。

    “不是,我是说,这他妈真的假的?”猪头哥不太确定。

    “假不了……您忘了,那个女骗子和他一路,骗了邦哥小一百万,这不都知道吗?”同伴小声道,另一位也动心了,小声催着:“别说八百万,就八十万也行呀?咱们仨分分,够快活好几年……对了,邦哥不是说他的上面也被人摆了一道,说不定就是这货干的,钱肯定在他们俩手上。”

    前面仨小声说着,帅朗头朝着座位,努力听也听不清楚,不过不用听也知道,这是个拒绝不了的诱惑,这些脑袋别裤带上的马仔除了见女人就数见钱眼红,真真假假一搅和,果真把动向逆转了,半晌,看样商量已定,那位猪头哥把帅朗从车后厢提留到前面来,解了绳子,一解开,帅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坐着,垂着手,全身抖索,几乎是吓得不象人样的样子了,那猪头哥拍拍肩膀安慰着:“别害怕,我们老大也就想找回点损失,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出来混呢,大家都是因为钱有仇,但是有了钱呢,大家就没仇了,既然没仇,咱们就是朋友啦,你说对不对呀?”

    没料到,这猪头的辨证法学得不错,帅朗惊惧地点点头:“对,大哥说得太对了,我把钱全还给你们,你们不能害我啊……”

    “那是当然……这钱,我得替我们老大问你了,还常多少?”猪头哥问。

    “还常八百多万……都是在拍卖会上骗来的,大哥我真不知道他是邦爷的老大,我以为他是个外地人,就骗了他们一把……钱还没来得及转移呢,真的,我一分钱都不要了,全给人还回去,几位大哥,我我……我真的,真的没花多少,都在呢……”帅朗抖索着、惊惧着、恐慌着,把故事编圆了,所有的都是真的,但关键的钱是假的,边说着手可不老实了,从腰后的裤带上揭了一个粘上去的硬币大小的东西,是挟持自己的外勤粘上去的,捏在手里。那仨货只顾听着,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动作。

    “好好说话,在哪儿呢……去取回来,取回来就没你的事了。”猪头哥催着,此时深信不疑了,果真是拍卖会上来的,果真是梁哥追查的东西,一直以来梁根邦都对手下保持着缄默,敢情这会才知道了,是巨款。

    “是铁路货运部,我租了个仓库……c235号仓库,用饮料包装箱包着,可口可乐的包装箱,放在最下面一层……一箱正好八十墩钞票,正好十箱,卡里还有四十多万……”

    帅朗诚实的交待着,这无辜的眼神、这诚实的表情、这紧张的话语,端得是集忽悠之大成,水到渠成的把这个掺毒药的大蛋糕摆出来了,那仨竖着耳朵听的根本没有怀疑,早听得蠢蠢欲动了,一挥手:走。

    哗声一转向,直朝市区飚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5-8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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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谎言谎言附拾可见

    “姓名?”

    “舒战。”

    “年龄。”

    “32。”

    “把你们在火车站货场详细经过重新叙述一遍……”

    “……中午邦哥,就是梁根邦,安排我们去朝老枪接人,接了人给了老枪25万块,回头我们准备回冷库,梁根邦让我先把人关在那儿,前两天我们到景区找过这个叫帅朗的,不过当时吃了个大亏,被几十号人揍了一顿,上车我气不过,揪着扇了他几耳光……谁知道他立马服软了,还告诉我们要退还他和小玉骗梁根邦的钱……”

    “具体金额多少?”

    “八百多万吧。”

    “继续……”

    “他说钱都藏在火车站货运部的货场里,在饮料包装箱里,带我们去取,后来我们一合计,要是全拿回来,倒也不用再干这营生了,于是就去……。谁知道这孙子是骗我们的,开了卷闸里面一帮人在赌博,看着我们就开打……”

    “……说说这个小玉是谁?他们骗梁根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19号去景区找他,他当时就和小玉在一起,邦哥带着我们找了这个女人好几个月,我想他说这藏钱的事肯定没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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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时的传输回到了监控室的屏幕上,技侦在录着预审现场,今天的预审却是把市局刑侦上几位数得上来的预审员都调来了,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嫌疑人,纷乱的线索还真够忙乎一阵子了,不过有那个枪击大案压着,连这几个嫌疑人也好审了,都怕摊上这事,巴不得把自己洗清呢,从解押回来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撂出来了。

    方卉婷此时就坐在监控室里,和技侦员们一块看着预审,摄录着现场,偶而拿笔记一下要点,这几个人的关系不难梳理,带头的这位叫舒战,同伴叫赵三毛,开枪的司机何立军,本来接到人会把外勤组引到窝点,却不料因为帅朗的缘故,被诓到了货场出了这么个意外;冷库被捕的嫌疑人常乐,人质姓吴名奇刚,据看守交待,梁根邦是带着一位姓包名猛刚,绰号包皮的手下走的,同时还押走了这位人质吴奇刚的叔叔,说是去取钱。

    并不繁复案情很快明了,遗憾的是主要嫌疑人漏网,抓了一群马仔,捋清了其中的关窍,方卉婷倒觉得兴味索然了,稍稍一欠身子,看着屏幕上的预审又绕回来了,话题反倒重点放在被骗的金额以及那位把嫌疑人诓到货场的人了,预审员略带诧异的表情,似乎不相信,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比如怎么可能把八百多万的大额现金藏在人流量出入很大的货场?比如怎么可能几个耳光就能让别人把这么多钱拱手相送?都是不可理解的事,最不可理解的是这几位嫌疑人居然还上当。

    审到这儿,连嫌疑人也愁眉苦脸叹着:“警察同志……您不知道,那孙子装得可像了,我们当时都没怀疑,就想着没八百万,有个百把十万也不错,谁知道这整个就没一句真话……啧啧,真他妈倒霉……”

    监控上的预审员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摄录的技侦员可有的笑了,看嫌疑人好像还冤枉得自己像受害者一般,总是让人觉得没来由的可笑。方卉婷没有笑,从渐露出端倪的预审里,已经揣摩到了帅朗可能和那位叫小玉的女嫌疑人关系非比寻常,有这么多疑点在,恐怕……恐怕专案组郑冠群老头的预言要不幸言中了。

    一种莫名的担心油然而生,就像冥冥中自有天定一样,你害怕什么,什么还偏偏就来了,刚刚想到了这一茬,就见得外围监控屏传回来了两辆外勤车,车上下来的外勤人员开着后面的车门,一个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人跟在几位外勤的背后回到了楼里,那个身影,再模糊,方卉婷也一眼认出来了。

    是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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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瞅空看了一下表,时间指向17时零五分,沈子昂在三层招待了市局宣传部和市台、省台法制频道的记者,市政法委联络省厅要的特批,这件有利于壮我警威、震慑宵小的事自然得渲染一番了,毕竟是不到一个小时就抓到了枪案嫌疑人,大致聊了下经过,等行双成把截好的视频录像送上来时,沈子昂有意的播放了一下:枪击现场的画面,开枪的场面很震憾,火光震得几位记者直咧嘴……追捕的场面,警车堵在凌庄路口,俩名嫌疑人高举双手不敢稍动……解押回来的场面,武警、民警、一列长龙也似的解押队伍,那叫一个声势浩大,在座的记者都喜于形色,今晚的料子爆得可够猛了,收视率比快乐大本营绝对低不了。

    “……现已查明,枪击的嫌疑人叫何立军,有过盗窃案底,12时45分在货场开枪,下午13时39分被我们在郊区凌庄路一所废弃的冷库抓获,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现在涉案的三名嫌疑人已经全部落网,详细的案情我们正在深入调查……。各位辛苦了,这份已经审核通过的视频将给在座的各位每人一份。”

    惯用的新闻言口吻,沈子昂介绍了一番,不过记者们都被挖到了的猛料激动了一下下,没人注意到这位警监言辞闪烁里的藏藏掖掖。

    会毕和指挥部省厅来的几位内勤一起把四位记者及宣传部来人送下楼,直送上采访车走了,沈子昂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舒完气之后又是叹气,有点无奈地叹气,这个案情按规定应该全盘保密,只不过在现在这种体制下,你想保都保不了密,而且这件事,给他带来的难题也不少,皱皱眉头,往专案组楼里踱着步,直上了二层,技侦室隔两间的房间,推门而入的时候,外勤组的三位,市刑侦中队的童政委、续兵、范爱国,齐刷刷的眼光投上来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5-8 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照例是写外勤行动情况汇报的,看样这三个人是斟酌着一起在写,续兵表情很尴尬,先有擅自决定用绑上知情人诱捕嫌疑人,违规;后有擅自下令放行嫌疑车辆,延误抓捕,出格。或许在外勤的思维里,抓到目标嫌疑人就是一切,只要抓到,那就是一美遮百丑,可偏偏这回没有抓到,外界再怎么宣传枪击案嫌疑人不到一小时落网,可内部人都知道,这是一次失败的行动。

    沈子昂坐下来的时候,没有吭声,看了一眼这三位,不用说基层的,肯定在自己的小山头要结成一个共同进退的同盟了,童副政委老到,把一份写得歪歪扭扭的情况汇报递给沈子昂,轻声说着:“沈组,这是续队写的……大致情况就这样,我们也没料到这几个嫌疑人会带着枪,而且还引了枪案……对此事,我负全责,外勤组我是小组长……”

    “童政委,现场指挥是我……你们当时位置离现场还有十多公里,您有什么责任,一个做事一人当,命令是我的下的,我负责。”续兵沉声道着,很仗义。

    老范吸溜了嘴皮,瞪了续兵一眼,刚刚还商量着看沈组的处理意见呢,这倒好,先抢着负责了,这要负责,可不是一般的责任。

    沈子昂粗粗一看经过,怎么和知情人见面,怎么挟制知情人引诱嫌疑人,写得清清楚楚,一下子笑了,一笑,看着三位,知道这三位的意思了,就这个情况汇报,连沈子昂也未必敢报上去,隐隐地看到了童政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更确定了几分,这是逼着自己表态呢。

    “重写。”沈子昂把报告一扔,不客气了,反倒是续兵实诚,苦着脸,撇了撇嘴,沈子昂瞬间也判断到了,也就这位续队长人直肠子,不知道报告的厉害,像这么报上去,恐怕连他这个专案组组长都脱不了干系。

    “我没有给您找麻烦的意思啊,续队……不过报告不能这样写。”沈子昂语重心长,劝着这位年龄比自己大的刑侦队长。

    “那怎么写?”续兵愣了下,看看其他俩人,这是童政委教的,童政委抿着嘴,故做不知,请教的眼神看着沈子昂,沈子昂笑笑道:“……过程你像这样写,在得知这个知情人帅朗举报原志强,也就是绰号老枪的嫌疑人抓他和梁根邦交易时,我们做了个决定,用帅朗诱出梁根邦,你注意,不能写你挟迫,而是要写知情人主动配合我们……之后发生的这样解释,上车之后,也许知情人没有料到接他的这些人和他素有旧怨,在车上对他拳打脚踢,为了平息这些人的愤怒,知情人编造了一通有大额现金藏在货场的谎言,并骗过了三位嫌疑人,然后这三位嫌疑人糊里糊涂跟着去货场……之后,引发了枪案,这些可以简略点,重点你要把枪案发生之后,你们外勤组如何组织有效抓捕、如何把这些人带回窝点,如何一窝端了四个嫌疑人加解救一个人质……哎,童政委,我记得您在中原分局当过秘书呀?您让续兵这样写,不是害他吗?续队就想敢作敢当,我也不想临阵换将呀?”

    沈子昂解释着,笑了,老范和童政委也大家都懂似的笑了,续兵却是有点不忍的道着:“沈组,这样行么?这样不是把责任都推帅朗脑袋上了?”

    “他身上的疑点够多了,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个两个……再说了,一时半会,恐怕他出不去了,对了,人解押回来了没有?”沈子昂问道。

    “回来了。我们和铁路公安交涉了一下,已经封存了现场的监控……这小子很懂事,在铁路公安处一句话也没说,没说我们的事倒好办了。”老范汇报了句,回头看了看童政委,童政委接着道着:“一直以来我们都没有通知老帅,不过这次他应该知道了,沈组,这个人怎么处理?”

    又是和稀泥的口气,帅朗假扮警察那一茬,童政委就私下里和沈子昂通过气,以帅世才警界名人的名义,建议沈子昂慎重处理,当然,最好是压着别处理……现在这口气,明显又有点求情的意思,只不过这个情恐怕不好求了,被捕的四个嫌疑人都能证明当天去景区是被帅朗找人群殴了一番,当时帅朗和疑似嫌疑人的小玉就在一起,这之后又组织和原志强的人群殴,再之后又有把嫌疑人诓到货场引发枪案的事……。一系列的事,让沈子昂难为的直撇嘴,这家伙还真不好处理,轻不轻、重不重、偏偏这个不轻不重的,又貌似肚子里还藏了很多猛料没爆出来,光那位人质询问笔录就能体现出很大疑点来,梁根邦抓走他的意思,除了要钱,问得最多的就是帅朗。

    “续队……我有一件事想不通。”沈子昂斟酌了片刻开口了,问道:“您说你们当时为了把戏演得更真实,还把帅朗捆着交给了舒战这几个嫌疑人,对不对?”

    “对呀,老枪出的主意,道上都是这么办的。”续兵道。

    “这我就很难理解了,在那种情况下,他都能骗过嫌疑人,成功脱身……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点邪门?”沈子昂问。

    “是有点邪门,他连我们塞的追踪器都悄悄摘了。”续兵苦着脸道。

    老范笑了,直说这警察家里培养出来的,不可等闲视之,闲说了几句,却都对这个邪门人物的邪门事件,甚至于连发现老枪时,老枪被装在麻袋里,到现在都不知道谁干的,不过续兵怀疑应该是帅朗无疑,只是对于这个人,打交道不止一次两次了,实在让几个人有点投鼠忌器。

    “这样吧,你们三位,谁想和先他聊聊?现在他的身份很敏感啊,铁路公安把他当成同案嫌疑人,因为监控上看到他和嫌疑人是同车下来的;而在我们这里,他不是嫌疑人,相反,我们还得把这事给他包着……。包着倒无所谓,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他究竟知道了一些什么,知道多少?大家回想一下,今天不管别人怎么评论,我觉得我们是向成功迈出了一大步,最起码把梁根邦的臂膀砍了两双,而且掌握了他更多的犯罪事实。这些可都是帅朗带给我们的,每一个案子,大部分能找到的突破口,都和嫌疑人的交待和知情人的举报有关,单凭我们点灯熬油费死劲那不管用……我觉得,我们的突破口,应该就在他身上。”沈子昂道。

    三位听众互视了一眼,微微点头,连续几日,也从很多方面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问题来了,沈子昂两手一摊问着:“三位前辈,你们不能光给我身上压担子、撂包袱吧?谁来……拿下帅朗,记头功。”

    三人一笑,没人敢接招,老范和童政委看着续兵,续兵紧张地摆着手道:“别别别,他现在恨不得给我一枪。”老范似乎对那位难缠货也深有体会,为难的不敢接招,反倒是童政委笑着道:“这样,我们仨一起去,我们仨要是不行,我再给沈组您找个杀手锏,要是那位还不行,我可就没办法了。”

    “您是说帅世才?”沈子昂。

    “错了,这爷俩到一块只会坏事,我说的是另一个人……走,看看这小伙去。”童政委起身着,老范拉着不太情愿的续兵,一起出去了,沈子昂在办公室稍稍愣了愣,直到出门的时候才恍然大悟童政委所指的是谁,一想到答案,让他免不了又有了几分郁闷,抬步上三层的时候,想了想,干脆回身,到了监控室,看着预审的场面,扫了方卉婷一眼,那好像是童政委所指的答案了。

    “打开三号滞留室的监控。”沈子昂安排了一句,坐下来,瞥眼观察着方卉婷的表情,在看到屏幕上人的一刹那,沈子昂感觉到了方卉婷眼皮跳了跳,很不自然的掩饰着,此时,沈子昂莫名的有点忿意,不过更加确定这个答案,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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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趿踏的脚步声,吱哑的椅子挪动声音,三个人坐下来时,对面坐着的帅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已经渐渐失去了往日那种开朗、促狭、戏谑的表情,那么愁苦、那么凝重,续兵不自然的坐下,有点尴尬地看了帅朗一眼,不过帅朗仿佛陌生人一样,瞧也没瞧,微低着头,没吭声。

    “帅朗,咱们老熟人了,不能见面一个招呼都不打吧?不想说点什么?”童政委打破了沉默,不过没见效果,老范使了个眼色,啪声一拍桌子,惊堂一声语气变冷,等帅朗一激灵抬眼,老范连珠炮似地问着:“别装死啊,你这号人我见多了,给你留的面子不少了啊,从铁路公安处过来,是我们接你来的,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你和舒战一伙早就打过交道,把他们揍了一顿,对不对?当时群殴时,诈骗嫌疑人小玉就在你身边,对不对?在邮电大厦,你扮警察提取监控资料,是不是你?老枪派人去抓你,你架着礼炮和人群殴,回头又指使别人把老枪装麻袋里,是不是你?……我说你行啊,帅朗,被人捆着,你都能诓倒他们……我知道中枪的人是谁,是你一个院子长大的玩伴对不对?他的事,你要负全责。”

    “没说不负呀?你吓唬谁呀你?”帅朗一翻白眼,撇了句,把老范气得噎了下,帅朗开口了,不过没好话,一叹气说着:“窝藏嫌疑人,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冒充国家工作人员,未造成严重后果,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打架、滋事,和前面的一比不算大事了,数罪并罚,不就三五年嘛,象谁负不起责似的……我就没打算回去,反正我也没脸回去了……”

    破罐破摔了,摔得对面仨翻白眼了,没料到这家伙是这个态度,扮红脸的童政委就着话题说着:“我们都判不了刑,你自己倒给自己判上了,问题没搞清之前,谁也不能说你有罪,说不定你还有大功呢……最起码抓到这个嫌疑人,就即便你有事,专案组将来也会慎重考虑的。帅朗,不能抱这种态度,首先你得对自己负责,不能一错再错。”

    “我哪儿错了?”帅朗抬眼问,很苦闷,很难受地问:“我不过是想自保,我自保有错吗?你们明知道有危险还让我当诱饵……你别这样问我,我问你们啊,我为我做的负责,你们呢?要是今天中枪的是我,你们会内疚吗?你们会为此事负责吗?”

    一问,续兵倒难堪了,老范和童政委没接这茬,帅朗声音放大了几分斥着:“……别以为谁是傻瓜,现在是不是谎言都编好了?对外是新闻一播报,我市火车站货场发生一起枪击事件,警方迅速出击,把嫌疑人缉拿归案……;对内是搞个事故报告,就说嫌疑人和知情人黑吃黑,不干警察的事是不是?咱们都心知肚明,别来这一套,麻利点,想按什么罪名我都承认,保证不翻供。”

    继续翻白眼了,童政委没料到帅朗这么痛快,第一次觉得痛快也会让人蛋疼。三个人都是有所蛋疼的表情,这么着破罐破摔,似乎比遮遮掩掩还让人难对付,那表情让这几位老外勤岂能看不出来,是根本不给继续说话的余地了。

    “小同志,你不能这样吧?这儿还没人把你当嫌疑人,你倒认罪了?”老范打着马虎眼,试图给双方留下回旋的余地,一看帅朗脸扭着,出声道着:“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家里考虑考虑,你父亲是当了快三十年乘警的好同志,有口皆碑……”

    “打住啊,别提我爸……他就是你们好警察的标准?”帅朗话音怪异了,怪异地问着:“好警察就我爸那样?一年车上跑三百天,还没摆摊的挣得多,就那样?老婆跟别人跑了,儿子也不成器,就这样?就是好警察啦?”

    呃……老范被亦正亦邪的话噎得凸了下眼睛,郁闷了,直拍前额,气着了,有这么说老子的,你可真没治了,再看这位,几分不屑地撇着嘴,活脱脱一副顽抗到底的嫌疑人得性,直气得老范有点想揍人的冲动。

    十分钟过去了,三位问话得反倒被气得无语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门开了,三位脸色铁青,被气出来了。

    沈子昂狠了,把预审员用上了,而且一次用了仨,直觉得这贱人得贱法子治治,要不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要不是案情牵扯重大,沈子昂倒觉得自己还真不介意给他按个罪名关上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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